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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9章 余波未平新局暗生（第2页）

季容一怔：“国公爷是指……”

“皇甫允若真与海外势力勾连甚深，此番他事败逃亡，那些西洋人岂会善罢甘休？”凌薇眼神微凝，“他们投入巨大，却血本无归，更关键的是，通过毒物渗透控制大胤上层的图谋暴露了。你说，他们是会认栽撤退，还是……会恼羞成怒，甚至可能以此为借口，生出更大的野心？”

季容倒吸一口凉气：“国公爷是说，可能会有……海上的冲突？”

“未必是马上，但不可不防。”凌薇道，“令陈璘，登州水师整军备战，加紧操练，修补战船，储备弹药粮草。令沿海各州府暗线，提高警惕，留意有无陌生西洋人或可疑船只活动，搜集一切关于海外诸国，尤其是那个‘卡佩拉’家族及其所在国家的消息。”

她走回书案前，提笔写下“水师”、“海防”、“夷情”几个词，眉头微蹙。

这个时代的大胤，海疆观念薄弱，水师废弛，对海外所知有限。

诚王这条毒线，反而暴露了海防的巨大漏洞和来自海上的潜在威胁。

“看来，清理完内患，这海上的文章，也得好好做一做了。”凌薇放下笔，眼中闪过一丝锐芒。

她来自现代，深知海洋的重要性，也清楚闭关锁国的后果。

或许，这场由毒祸引的危机，也是一个契机，一个让这个古老王朝将目光投向更广阔海洋的契机。

“另外，”她想起一事，“给苏瑾去信，江南清理之后，百废待兴，让她留意选拔一些清廉干练、熟悉海事或通晓番语的年轻官吏，记录在册，将来或有大用。”

“是。”

而在距离海岸线数百里外的一处隐秘山谷中，皇甫允和周翰正藏身于一间猎户废弃的破木屋里。

两人形容憔悴，衣衫褴褛，如同丧家之犬。

那日从密道逃出京城后，他们不敢走大路，专挑山林僻径，东躲西藏，靠着周翰身上仅存的几块金子和饰换些粗劣吃食，才勉强撑到这里。

皇甫允着高烧，伤口已经溃脓，躺在冰冷的土炕上，神志时而清醒时而模糊。

周翰用雪水给他擦拭额头，急得直掉眼泪：“王爷，您可要撑住啊！咱们……咱们得想法子找大夫，找药……”

“药……呵呵……”皇甫允睁开布满血丝的眼睛，嘶哑地笑了，笑容凄厉，“本王就是被‘药’害的……找什么药……”

他剧烈咳嗽起来，咳得撕心裂肺。

好不容易平复，他死死抓住周翰的手，指甲几乎嵌进肉里：“周翰……我们不能……不能死在这里……去……去南边……泉州……找‘永昌号’的刘掌柜……他……他是‘海东青’的人……有办法……送我们出海……”

“泉州？那么远……”周翰绝望道。

“必须去！”皇甫允眼中回光返照般亮起疯狂的光，“只有出海……才有活路……才有……报仇的机会！”

他猛地吐出一口黑血，再次昏死过去。

周翰看着气息奄奄的主子，又看看屋外漫天风雪和茫茫群山，绝望如潮水般将他淹没。

去泉州？

千里迢迢，沿途关卡重重，他们这两个朝廷重金悬赏的通缉犯，如何能到？

但他没有选择。

留下是死，出去搏一搏，或许还有万一的希望。

他咬咬牙，将皇甫允用破棉被裹紧，背在背上，推开漏风的木门，再次蹒跚地走入风雪之中。

前路漫漫，生死未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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