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比不上他自己的这件白纱衣,但这身浅紫色的绫罗缎子颇为服帖,挂在他身上刚好显出他纤细的腰身来。
没了那么多银片,少了点贵气,多了点书卷气。
他要去赴一个心上人的约,自然要隆重一些的。
这让漱岩小小地心跳加速了一会儿。
虽然也不是第一次和觉崖独处,但那种期待的心情依旧还在。
漱岩每天都很期待能和觉崖见面。
他在神树上待了很久,日日睁眼都是相同的一份光景,神树的金叶、神树的金枝,还有上头那个金色的鸟窝。
一切都很辉煌,只不过对于漱岩来说,这样的明亮光芒是一种亘古不变的……诅咒。
诅咒他长生不老,诅咒他容颜永驻,诅咒他永远孤独。
还好,他孤独的宿命里遇到了一个喜欢的人。
漱岩可以在他身边叽叽喳喳,可以上蹿下跳,也不必顾忌自己是什么高贵的身份。
可以一起看海上的星星,看滩涂边的日落……追着小花蟹跑,还可以去沙地偷西瓜!
这不比待在那个劳什子金鸟窝里好玩多了?
他只是想要有人陪,像个永远长不大的孩子。
可是又是谁定下律法,每个人就一定要长大?
漱岩踢着路边的小石子,揣着手一蹦一跳地,朝着夕阳走去,海角在西面,正是太阳日落的方向。
远远地,他便看到了负手站在海边的觉崖,站在夕阳之下的他,染上温暖的光芒,好似整个人都是暖洋洋的。
斜落下的夕阳又显得他半明半暗,有种捉摸不透的暧昧。
“这是什么?”漱岩疾步走近,这才发现觉崖已经点起了篝火,而且海角被人装饰过了。
“九屿不知道从哪儿抢来的皮草。”觉崖示意漱岩可以摸一摸。
他注意到漱岩换了平时那一身叮叮当当的纱衣,这一身衣服更像是人间的小公子。
服帖的料子更显得他宽肩窄腰,仪态风雅,如莲清濯。
可惜人有点傻乎乎的。
“下面垫了蓬松的干草,还有防水的篷布。”觉崖收回了欣赏的眼神,指了指皮草垫子。
“真的。”漱岩用手按了按,露出惊喜的表情,皮草之下垫得又高又软,躺上去一定很舒服……
可以躺在上面看海边的星星!
“嗯?”漱岩扭头撇到洞窟里似乎也多了点什么。
“里面也有。”觉崖提前来看过,洞窟里面甚至还放了一张矮几,两只香盏,还有一些陶碗陶壶。
还放了一堆酒坛子,垒了半墙,大概是水匪抢来的烈酒。
漱岩三步并作两步蹿进了洞窟,并且发出了惊叹。
“完全不是当时的样子了嘛……”
漱岩稍微有点记恨被水匪绑架丢进来过一次,但这里明显被打扫过了。
当时的碎石头碎布头早就被清扫了出去,又铺了草垫防潮,不再被潮气洇得淌水。
“是不是好多了?”觉崖也跟着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