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在“死亡”这个最原始、最不讲道理的敌人面前。
她所有的布局,所有的算计,都显得那么可笑,那么无力。
她掌控一切的自信,在谢焰正在流逝的生命面前,被击得粉碎。
病房的门,不断地开开关关。
伊芙琳·里德,那位征服了麻省理工学院的、充满科研狂热的物理学女王。
此刻正带领着她从全球召集来的、最顶尖的科学家团队,在病房内进进出出。
各种潘宁闻所未闻的、代表着人类科技最前沿的精密仪器,被一台台推进去。
那些仪器上,闪烁着密密麻麻的、她看不懂的数字和图表。
出低沉的“嗡嗡”声。
气氛凝重到极点。
走廊里死一般寂静,只有墙上挂钟的秒针,和远处仪器出的微弱“滴滴”声。
每一声,都像一把铁锤,狠狠砸在潘宁心上。
几个小时,像几个世纪一样漫长。
潘宁靠在墙上,偶尔换个姿势缓解僵硬的双腿。
但始终不肯离开。
她的眼睛,干涩得疼,可她一眨不眨。
从下午到夜幕降临,又从深夜到天边泛起第一抹鱼肚白。
终于,病房的门再一次打开了。
伊芙琳·里德走了出来。
她摘下那副黑框眼镜,疲惫地揉着眉心。
脸上是前所未有的凝重和严肃。
那张脸上,没有了往日看到科学难题时的那种狂热和兴奋。
只剩下的是藏不住的无力。
潘宁像被电击了一样,猛地从墙上弹起来,冲了过去!
她的嘴唇哆嗦着。
用尽全身的力气,才从干涩的喉咙里挤出几个字。
“他……怎么样?”
伊芙琳看着潘宁,那双总是燃烧着科研狂热的眼睛里,此刻竟带着严肃的情绪。
她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将一台平板电脑递给潘宁。
上面是密密麻麻的、潘宁一个也看不懂的数据。
还有一张被放大了无数倍的、谢焰的细胞衰变图像。
那图像上,原本应该是饱满的、充满活力的细胞。
此刻呈现出一种灰败的色调。
像一片正在枯萎的叶子,生命力正在以肉眼可见的度流失。
“潘。”
伊芙琳的声音很轻,很轻。
像怕惊扰了什么。
“情况很糟糕。”
她停顿了一下,组织着语言。
试图用一种潘宁能听懂的、不那么专业的方式,说出那个残忍的诊断结果。
“这是……”
“索尔·科恩的造成的精神创伤,反噬到了物理层面。”
伊芙琳指着屏幕上那张灰败的、正在失去活力的细胞图像。
用最冷静的语言,说出了最残忍的推论。
“他的细胞,正在生一种我们无法理解的规则性衰变。”
“每一次概念爆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