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最后看到的,是潘宁那张写满了惊恐和绝望的脸。
然后,世界归于寂静。
他彻底失去了意识,像一个断了线的木偶,软软地倒在潘宁的怀里。
潘宁抱着他,感觉他的身体在迅变冷,像抱着一块冰。
她疯了一样去探他的鼻息,去摸他的心跳。
还有
还有跳动
很微弱,微弱得像随时会停。
潘宁脑子里一片空白。
谢焰不能死,他不能死!
前世她错过了他的《苍穹》。
这一世如果连他的命都保不住,那她重生还有什么意义?
恐惧像冰水灌进血管,冻得她手脚僵。
她第一次意识到,索尔·科恩那场所谓的“诛心之战”,根本没有失败。
它成功了。
它用一种她看不见的方式,在她骑士的灵魂里,埋下了一颗定时炸弹。
而现在,这颗炸弹爆了。
天穹基金会控股的顶级私人医院,完全隔离的病房外。
长长的走廊,铺着昂贵的米色地毯,墙上挂着名家的画作。
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混合着高级香薰的气味。
安静。
安静得能听到自己的心跳。
能听到墙上挂钟的秒针,一下一下,走得那么慢,又那么快。
潘宁靠在冰冷的墙壁上,一动不动,像一座失去了灵魂的雕像。
她身上还穿着实验室里的那套衣服。
一件原本雪白的真丝衬衫,此刻前襟上,沾着大片大片已经变成暗褐色的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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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脸色惨白如纸,嘴唇没有一点血色。
那双一向闪烁着自信和算计光芒的眼睛。
此刻空洞地、失焦地,死死盯着手术室那盏刺眼的灯。
她一动不动,像是被人按下了暂停键。
程霜站在她身边,同样一言不。
她无声地递过去一杯冒着热气的水,那是她从护士站接来的,温度刚刚好。
潘宁没有接。
她甚至没有看程霜一眼,眼睛就那么直勾勾地盯着那盏灯。
一秒都不肯移开。
像是只要她移开,谢焰就会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一样。
程霜把水杯放在她旁边的窗台上,没再说话。
她知道,此刻无论说什么,都是多余。
她只是安静地站在潘宁身边。
陪着她,等着她,像一道坚固的墙。
潘宁的手,在身侧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
这是重生以来,她从未有过的失控。
她可以冷静地面对季梵的暗杀,可以面不改色地碾碎爱德华·李。
甚至可以和埃莉诺·范德比尔特、和索尔·科恩这样的老狐狸,在金融场上掰手腕。
输赢都不过是她手中的一枚筹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