矿脉洞口的黑污跟泼出去的浓墨似的,一脚踏进去,身后的红砂红光瞬间被吞得干干净净。
腐臭味直冲鼻腔,混着红砂的土腥味和金属锈蚀的酸气,呛得人嗓子紧,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来,视线都模糊了几分。
我背着沈细,护符的蓝光在身前撑开一层薄盾,黑污撞上去滋滋响,化作缕缕黑烟散了,还留着点淡淡的焦糊味。
“还有分钟!”沈细的声音裹着压抑的咳嗽,趴在我背上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掌心有点烫,“小苔藓,能感应到星砂在哪不?”
小苔藓从沈细口袋里钻出来,翠绿的叶子在黑污中微微光,像黑暗里悬着的一盏小灯笼,软乎乎的叶片还蹭了蹭我的侧脸。
它晃了晃叶子,突然朝着矿脉深处猛地指去,叶片上的绿光瞬间亮了不少,还带着明显的颤抖,像是碰着了什么强烈的感应。
“在那边!”我心里一喜,脚下加快度往深处走,脚下的岩石滑溜溜的,跟敷了层薄泥似的,时不时踢到散落的碎石,“咔啦”一声脆响,在寂静的矿脉里格外刺耳。
心里那股火跟烧起来似的:分钟内必须找到星砂,绝不能让小苔藓和沈细出事!
这念头简单又迫切:系统一崩,黑污能把所有人都裹进去;小苔藓是找星砂的关键,它要是出事,我们就是无头苍蝇;沈细刚透支完体力,早一分钟找到星砂,他就能早一分钟缓过来,黑污也不会再侵蚀他。
矿脉里越来越暗,就靠护符的蓝光和小苔藓叶子的绿光凑活照明,墙壁上的黑污像一条条蠕动的黑虫,顺着岩石缝隙慢慢淌,留下黏腻的痕迹。
“护符的蓝光好像弱了点?”沈细突然说,手指轻轻碰了碰护符,声音里带着点不安,“刚才在外面还亮得能照见路呢。”
我低头一看,果然,护符的蓝光比刚进来时黯淡了不少,周围的盾也变薄了,黑污都快贴到盾面上了。
“矿脉里黑污浓度太高,耗光了护符不少能量。”我心里隐隐慌,握紧了手里的糖罐,密钥的绿光隔着罐子微微烫,“没事,有密钥在,我能护住你们。”
小苔藓的叶子突然剧烈晃动起来,光芒变得刺眼,像是被什么东西刺激到了,连身子都在微微抖。
“星砂就在前面!”沈细的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兴奋,挣扎着想要下来,“我能感觉到画具在共鸣,越来越强烈了!”
我刚想按住他说“你别动”,脚下的岩石突然轻轻震了一下,紧接着,一阵密集的“沙沙”声从四面八方涌过来。
像是有无数只虫子在红砂里爬,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响,顺着耳膜往脑子里钻,让人头皮麻,浑身起鸡皮疙瘩。
“什么东西?”我立刻停下脚步,下意识地把沈细往身后护了护,密钥的绿光悄悄涌出来,在身前加厚了一层盾。
小苔藓的叶子猛地绷紧,直直指向我们脚下的红砂,出急促的“吱吱”声,又尖又细,带着明显的恐惧,叶子还在不停打颤。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脚下的红砂突然“嘭”地炸开,几只拳头大小的畸变体钻了出来,浑身裹着厚厚的黑污,像沾了烂泥的皮球,圆滚滚的身子上满是褶皱。
它们长着密密麻麻的尖锐黑牙,爪子泛着冷光,眼睛是浑浊的暗红色,刚钻出来就朝着小苔藓猛扑过去,度快得像道黑影。
“小心!”我大喊一声,侧身想要躲开,可畸变体的度太快,已经缠上了小苔藓的一片叶子。
小苔藓尖叫着挣扎,翠绿的叶子被黑污沾到的地方,瞬间染上一块黑斑,光芒肉眼可见地黯淡了几分,叶片也开始微微卷曲。
“它们是冲着小苔藓来的!”沈细急得大喊,画具立刻飘到身前,笔尖泛着绿光,手抖得厉害却依旧坚定,“苏析姐,我来画净化符!”
我刚想点头,眼角余光就瞥见更多的畸变体从岩石缝隙和红砂里钻出来,密密麻麻的足有十几只,跟潮水似的朝着我们围过来。
可它们压根没碰我和沈细,反而一个个扑向护符,用尖牙疯狂啃咬着蓝光形成的盾。
“咔嚓咔嚓”的声音刺耳极了,像是在啃咬骨头,护符的蓝光被啃咬的地方瞬间变暗,像是被硬生生啃掉了一块,薄得几乎能看到后面的黑污。
“不好!它们在咬护符!”我心里一沉,瞬间明白过来,这些畸变体的目标根本不是我们,而是护符和小苔藓——一个是我们的防护屏障,一个是找星砂的关键!
沈细的净化符已经画好,淡绿色的符纸朝着畸变体飞过去,在空中“嘭”地炸开,绿光弥漫开来。
几只离得近的畸变体被绿光碰到,出凄厉的惨叫,身子瞬间化成黑污,可更多的畸变体涌了上来,踩着同伴的残骸继续啃咬护符,根本不怕净化光。
“怎么会这样?”沈细愣住了,笔尖的绿光都弱了几分,声音带着哭腔,“它们不怕净化符?”
我盯着畸变体身上厚厚的黑污,突然反应过来——这些畸变体和之前遇到的不一样,黑污比之前的浓稠三倍不止,像是被特意强化过,普通净化符的威力根本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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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们被黑污强化过,普通净化符没用!”我大喊着,催动密钥的绿光,凝聚成一把短剑,朝着最前面那只啃咬护符的畸变体刺过去。
绿光短剑“噗”地刺穿畸变体的身子,它瞬间化成黑烟散了,可身后的畸变体立刻补上,继续疯狂啃咬护符,牙齿磨得咯咯响。
护符的蓝光越来越暗,已经薄得像一层蝉翼,随时都可能碎,黑污在外面翻滚,像是饿极了的野兽,等着撕碎我们。
“苏析姐,护符快撑不住了!”沈细的声音带着哭腔,他死死攥着画具,指节泛白,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顺着脸颊往下淌,“我再画一张强化净化符!”
我能感觉到他的身子在抖,后背传来的重量都变得轻飘飘的——他还没从之前的体力透支中恢复过来,强行画强化符,只会让他更难受,甚至可能被黑污趁虚而入。
“别硬撑!”我大喊着,一边用密钥绿光不断刺向畸变体,一边往后退,“我们往星砂的方向跑,星砂是纯净能量,说不定能驱散它们!”
小苔藓似乎听懂了我的话,虽然一片叶子被畸变体死死缠着,还是拼命朝着矿脉深处晃了晃,叶片上的绿光顽强地亮着,指引着方向。
我背着沈细,踩着碎石快后退,密钥的绿光在身前形成一道临时屏障,勉强挡住不断扑来的畸变体,可黑污已经开始顺着屏障的缝隙往里面渗,带着刺鼻的腐臭味。
可畸变体越来越多,从四面八方涌来,像是无穷无尽,它们的目标始终是护符和小苔藓,死缠烂打,根本甩不掉,反而越来越近。
“它们好像有指挥!”沈细突然指着畸变体群后面,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你看那只,它在后面号施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