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中的校服,不会是来找关河的吧?关河这个负心汉,交了这么多朋友,还有时间跟他玩吗?
常春微踢了脚墙角,见那群人不回话,没好气道,“说话啊!一个个眼睛左瞟右瞟看什么呢?”
其中一个戴眼镜的男生开口道:“你是关秋她哥,关河吗?”
常春微说:“不是。”
“那……那你是关秋她男朋友吗?”眼镜男旁边尖耳猴腮的男生追问。
常春微怔了下,还没说话,又有人说:“啊,没戏了。关秋有男朋友了……”
“她真的很漂亮,我不甘心啊!”
几人像是同时失恋,都在那低低哀嚎。
常春微刚想说不是,大门突然被打开,一阵香风飘来,他转头去看,关秋湿淋淋的长发黑得发亮,柔顺地滚落到胸前,一身洁白如雪的长裙衬得她如清水出芙蓉,美不胜收。
“常哥哥,你来啦!我们可真是心有灵犀!快进来吧。”
常春微缓慢的收回视线,恍惚地跟着关秋进门。
女朋友,男朋友,关河的女朋友,关秋的男朋友,怎么听,都是后一个比较正常。
也许他对关河的奇怪感觉,是因为他们兄妹俩长得像,所以他才会有心跳加速这种剧烈反应,其实他应该是喜欢关秋。
对,男的就是会喜欢女的,一定是这样。
常春微奇形怪状的思路打开,他也不着急进门找关河玩游戏,跟关秋坐在屋檐下,听着她吐槽学校里的事,心也慢慢变得平静,整个人都舒服了很多。
他想,属于他的懵懂爱恋,似乎破土发芽了。
到了高三,考试就变得多了起来。
常春微渐渐地也在这样的紧张氛围中,看到了一年后跟朋友们天各一方的场景。
一向散漫的他也开始焦灼起来,对着试卷也有了想要写出正确答案的心思。可他落后太多了,最基础的基础都一塌糊涂,想要变成黑马简直难如登天。
因为在复习高一的知识点,他一下子想到了关秋,于是周末更加殷勤地往关家跑,只是不再找关河,就跟关秋坐在屋檐下,一边吃旺旺碎冰冰,一边听关秋给他讲题。
他心不静,哪里听得进去题。眼睛不受控制地黏在关秋脸上,心也怦怦跳,关秋带着鼻音的嗯,跟小猫似的挠得人心痒酥酥的。
做完十张试卷的关河打开房门,就见常春微那心猿意马的傻愣样。
他快步上前,从关秋手里抽掉试卷,拽起常春微就往自己房间扔。
关秋不解道:“哥,你这是干什么?你不是说你作业多,没有时间吗?”
“对啊!我太笨了,你教不会我的,我得听好几遍才能听懂,关秋现在教我正好,我不影响你,我去找……”
“我教。”
关河关上门反锁,定定看着一心要往外跑的常春微,手背青筋骤长,“讲一万遍我也愿意。”
常春微看出了关河的不高兴,他笑了几声缓解尴尬,乖乖坐到桌前,对关河招了招手,说:“那来吧,我准备好了。”
关河坐到常春微身边,握起笔勾画题目,罗列公式,修长的手指在纸上写出一串漂亮的数字,常春微这下是真的一个字也听不进去,就盯着关河因为挤压白里透粉的指甲缝看。
这跟关秋不一样,关秋的脸美他一大跳,关河是每一处都让他心神不宁。只要意识到这是属于关河的,他就开始飘飘然,空荡荡走神。
真的完蛋了。
这样下去他真的要完蛋。关河是男生,所以他能无止境遐想,而不会像个垂涎美女美色的猥琐变态,去臆想关秋。可还是不对啊!
“不,不行!”
常春微脸红心跳地推开关河,十分艰难地看向关河,对着那张淡漠帅气的脸咽下口水,说,“你教的我真的听不懂,我还是得找关秋,我……”
“关秋还小,我不允许任何陌生男生靠近她,你也是。”关河拽下常春微抗拒他的双手,右腿死死抵着椅子,不让常春微往后退,然后固执地握着笔在试卷上写着分析思路,手指在微不可见地颤抖。
“我、我拿她当妹妹!你是不是误会了?”常春微心虚道。
“误会?”
关河脑海里响起同校男生议论关秋,说她找了一个十一中的高三级帅哥当男朋友。十一中有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在他的眼皮底下跟关秋亲近?除了常春微,还能有谁?
“那你告诉我,你到底是想跟我一起去考大学,还是早恋耽误学习?”
“……我没早恋。”
常春微的脸被关河盯得像烧着了似的,烫得他头皮发麻,只好低下头,喏喏道,“我跟你一起考大学。”
听到想听的回答,关河的脸色稍稍变好,他摸了摸常春微的头发,说:“这样才对。我们现在最重要的是读书考大学,以后才能经常见面。只要你愿意努力,我们就能一直陪着对方。”
这话的诱惑力太大,常春微顿时感觉胸中烧起一团熊熊烈火,他偏头望着关河,十分坚定地点了点头。
然而理想很美好,现实很现实。
常春微不是读书的料。他的脑袋里就像是没装学习理解的区块,在别人看来很浅显的解题思路,他也需要花很久才能琢磨透。
在这样无休止的折磨中,一向心宽体胖的常春微也没了笑脸,他发现了自己的愚笨,发现了自己过去这几年痴迷玩乐,浪费了多少学习时间,发现了……他跟关河、江信风、徐栒、关秋之间的天堑。
无论他怎么努力认真追赶进度,试卷一发下来,总分排名一出,他依旧看不到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