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拉摩的轮廓在地平线上浮现时,塞拉意识到任务的真正难度。
这座城市并未如她预想中那样处于恐慌或混乱。相反,从高空俯瞰,塞拉摩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平静——港口船只正常进出,城墙上联盟旗帜飘扬,法师塔尖端的奥术光辉稳定闪烁。但塞拉能“看到”更多。
颈间的虚空水晶微微热,投射出只有她能感知的能量视图:整座城市被一个巨大的紫色能量穹顶笼罩,像倒扣的碗。穹顶表面流淌着复杂的暮光符文,但被精巧地伪装成普通的魔法防护阵。城市的六个关键节点——法师塔、港口灯塔、吉安娜的城堡、罗宁的宅邸、城市广场、以及地下某处——各有一个能量聚焦点,向地下深处的某个位置输送能量。
聚焦之虹。
“伪装完美,”塞拉低声对回响说,他们在城外一处隐蔽的海岸悬崖降落,“城内的人可能完全不知道头顶有什么。那个穹顶……它在缓慢抽取城中所有活物的生命能量,非常缓慢,不会引起注意,但累积起来足够引爆时造成连锁反应。”
回响蜷缩在岩缝中,疲惫地喘息。从奥丹姆到这里的飞行几乎耗尽了它全部体力,伤口虽然在愈合,但度缓慢。“我们……怎么进去?”
塞拉查看燃烧暮光碎片中的信息。曼诺克不仅提供了城市防御的细节,还意外地留下了一条进入路径——不知是疏忽,还是陷阱。
“曼诺克本人就在地下密室,”塞拉说,“但他有七个‘化身’分散在城市各处,维持穹顶节点。碎片显示,这些化身共享意识,攻击任何一个都会让他警觉。除非……”
她放大地下结构图。密室位于塞拉摩地下深处,但有一条古老的排水通道可以直达——那是城市建造初期留下的,后来被遗忘。入口在海岸线一处被海水半淹没的洞穴里。
“我们从水下进去。”塞拉决定了。
回响看着自己残缺的翅膀:“我……不能长时间潜水。”
“你留在这里休息,警戒。如果我三小时后没出来,或者城市生异变,你就离开,去奥丹姆北部泰坦设施找艾伦他们。”塞拉从行囊中取出仅剩的几瓶药剂——水下呼吸、夜视、以及一瓶她不太确定效用的“虚空稳定剂”,那是离开炎脊山脉前用剩余材料匆忙调配的。
她喝下药剂,将燃烧碎片贴身藏好,匕绑在腿上。然后对回响点头,转身跃入冰冷的海水。
水下通道如同巨兽的肠道。石壁上覆盖着光的海藻和藤壶,偶尔有受惊的鱼群窜过。塞拉沿着碎片提供的路线前进,二十分钟后,前方出现向上的竖井。她攀爬而出,来到一条干燥的石砌通道。
这里已经是塞拉摩地下结构。空气中有灰尘和霉菌的味道,但还有一种更微弱的能量脉动——聚焦之虹的低频共鸣,像巨大心脏的跳动。
通道尽头是一扇金属门。没有守卫,没有陷阱,门甚至微微开启,露出一线光亮。太容易了。
陷阱无疑。
塞拉没有直接进入。她释放一丝暮光能量探知——能量进入门内,没有被攻击,反而被“欢迎”般引导向深处。她切换感知,通过虚空水晶观察:门后的房间是一个复杂的能量迷宫,看似平静,但每一个错误的步伐都会触连锁反应。
“曼诺克在等我。”她明白了。这不是疏忽,是邀请。
塞拉推门而入。
房间比她预想的更宽敞,更像一个实验室而非密室。墙壁上嵌满光的泰坦仪器,无数管道和电缆在天花板交织,中央是一个巨大的圆柱形容器,里面悬浮着聚焦之虹——那是一个多面体水晶,不断变换颜色,每一次闪烁都让房间的空气震颤。
但最引人注目的是站在容器前的身影。
曼诺克。
他身高八英尺,身形符合泰坦构造体的典型特征:金属与晶体的结合,关节处有复杂的机械结构,体表覆盖着符文装甲。但暮光腐蚀给了他额外的特征:装甲缝隙渗出紫色光芒,左臂被改造成多功能的武器阵列,面部本应是光学传感器的位置,现在是两团旋转的紫色火焰。
他没有立刻转身,而是继续操作控制台,声音是合成音与生物嘶鸣的混合:“塞拉·吉尔尼斯。矛盾指数,虚空融合度第二阶段,预计抵达时间误差仅分钟。你的效率值得称赞。”
“你知道我会来。”塞拉停在房间中央,与曼诺克保持二十码距离。
“韦沙斯碎片被夺取时,我就收到了数据包。”曼诺克终于转身,他的“脸”没有表情,但声音中有一丝近似好奇的波动,“你体内的能量特征……有趣。狼人诅咒、暮光感染、虚空寄生,还有那个拒绝被定义的核心。你是一个行走的异常数据库。”
“我来阻止引爆。”
“阻止?”曼诺克出类似机械齿轮摩擦的笑声,“不,你是来‘完成’引爆。你的矛盾本质,特别是新获得的虚空属性,是激活聚焦之虹最后阶段的关键催化剂。韦沙斯没能捕获你,但我计算过,你有的概率会主动来到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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控制台突然投射出全息画面:塞拉摩的地表,人们正常生活——士兵巡逻,商人叫卖,孩童嬉戏。然后是能量视图:紫色穹顶,六个节点,以及从每个活物体内抽出的细微能量流。
“看,”曼诺克说,“他们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为伟大的净化贡献着自己的生命力。当聚焦之虹引爆时,这些能量将转化为纯净的虚空火焰,烧尽一切不洁。艾泽拉斯将在灰烬中重生,摆脱泰坦强加的秩序枷锁,回归原始的混沌——这才是世界的本质。”
“你说泰坦强加的秩序……”塞拉抓住关键词,“你知道泰坦的事。知道吉尔尼斯的事。”
曼诺克的火焰眼睛闪烁:“当然。我是歼灭者系列第号,泰坦战争机器,最初被设计为清除艾泽拉斯原生威胁。但在执行任务期间,我现了真相:泰坦不是创造者,是改造者。他们压制这个世界的混沌本质,囚禁上古之神,扭曲原生种族。”
他走近一步,机械臂展开,投射出另一组图像:早期的吉尔尼斯森林,泰坦设施,实验记录。
“狼人诅咒不是阿鲁高的明,他只是‘重新现’。最初的狼人形态是泰坦的实验产物——尝试融合兽性野性与秩序智慧,创造出更高效的战士种族。但实验失控了,诅咒被封印在翡翠梦境边缘,直到那个愚蠢的法师将其释放。”
塞拉感到一阵眩晕。她的诅咒……是泰坦的实验残留?
“而你,”曼诺克继续说,声音中第一次出现情绪——类似兴奋的波动,“你是特殊的。吉尔尼斯血统中,只有极少数个体对原始诅咒有高兼容性。更特殊的是,你后来接触暮光、接纳虚空,却没有崩溃,反而形成了动态平衡。这是前所未有的。”
“所以你想用我做催化剂……”
“聚焦之虹需要一次‘矛盾爆’来触最后的能量反转。”曼诺克抬起武器化的左臂,能量开始充能,“你的死亡——特别是你在极致痛苦中四种力量的最后冲突——将提供这次爆。这将比原计划更高效,爆炸范围将扩大三倍,确保完全净化。”
战斗在瞬间爆。
曼诺克没有使用花哨的魔法。他的攻击是纯粹效率的体现:能量光束预判塞拉的闪避路线,力场陷阱在她脚下生成,机械触须从天花板垂下封锁空间。每一招都经过精确计算,没有浪费任何能量。
塞拉被迫全力应对。狼性的度让她勉强躲避光束,诅咒的抗性帮助她抵抗能量余波,暮光的感知让她提前察觉陷阱。但虚空种子……她不敢轻易使用。锁喉的警告还在耳边:再次激活虚空形态可能导致不可逆的融合。
“抵抗概率计算中,”曼诺克的声音平稳如机器,“当前胜率:你,我。使用虚空能力可暂时提升至,但会导致融合度突破临界点,最终仍是我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