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腹的脉动渐渐平稳,比方才诊脉时更有力了。
沈韫的睫毛颤了颤,随後睁开了眼。
太医惊得合不拢嘴,险些跌坐在地上。
“大人?”他小心询问“可有什麽不适的地方?”
沈韫睁眼便看见太医满头大汗地守在跟前,叠锦神色紧张地站在其後。
她迟钝地摇了摇头。
太医仔细诊脉後转过头对叠锦道“大人脉象平稳,已无大碍。”
叠锦喜极而泣“太好了,太好了!大人终于醒了!”
杜蘅刚走到门口便听见了叠锦的声音,急不可耐地推门进去。
“你怎麽样”他快步走到沈韫跟前问。
沈韫吃惊地看着他,心想杜蘅为何会出现在此。
叠锦解释道“昨晚的火实在是大,杜大人得知消息便带人赶来,这才将火扑灭。”
是他救了自己
可沈韫分明记得是柳祈将自己抱出火场的。
“怎麽了是哪里不舒服吗”杜衡弯下腰,又问道。
“没有,昨晚多谢大人了。”
杜蘅愣了一下,直起身来“太医说你中毒了谁给你下的毒”
沈韫心感不妙,她并不想被人知道这段过去,可现在看来怕是人人皆知了。
她思索了片刻,还是打算瞒下去“不是中毒,只是我身体太差,是前段时间的风寒之症。”
太医与杜蘅面面相觑,分明是不信的。
可叠锦却十分笃定地说道“没错,大人前几日受了凉便是昨夜的症状,当时也说是因为大人身子虚弱才会那般严重。”
既然叠锦都这麽说了,杜蘅也没继续纠缠于此。
他看向沈韫,问出了另一个问题“你可知道昨晚烧书房的人是谁?”
当然知道,可她不能直说。
她眸珠一动,故意道“我不认识。我初来永都,也不认识几个人,应该是没有仇人想要致我于死地的。”
杜蘅果然接着说道“并非仇人。若是想要取你性命应该来你的寝屋才是,为何要去书房?何况大火烧起来便很快能引来人,你有很多逃生的机会,决心要杀一个人不会蠢到如此地步。”
“这麽说他们不是为了我的命而来。”
答案显而易见,杜蘅也早已猜到了缘由。
“他们是奔着文书而来。”
如今书房已成一堆焦炭,那些文书怕是无一幸存。
屋内还有其他人,杜蘅不便再多说什麽。
“你先好好休息,等你回执御司再商议案子的事。”
“好。”沈韫看向叠锦“你帮我送一送杜大人吧。”
叠锦应下,将杜蘅与太医都送了出去。
房门被关起来,沈韫翻身下床,在脱下的衣物中寻找她藏起来的那一页薄纸。
可衣物总共就那麽几件,她翻来翻去也没找到东西。
那可是她拼了命从火场中带出来的,是唯一能与周郯对弈的筹码,可千万不能就这样没了。
她又将能找的其他地方翻找了一遍,整个屋子的的确确找不出那一张纸来。
昨夜应该是叠锦给她换的衣服,难道那张纸会被叠锦拿走了吗?
沈韫烦闷地闭上了眼,心中暗自咒骂,若真是被叠锦拿走了,她不仅白忙活了一场还可能惹恼了周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