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祈真是好手段,又是皇子又是公主的,这才刚进东宫多久,便与这麽多人来往了。
“公主恕罪,柳公子的伤需要静养,这几日不便见人。”
“连我也不见吗?”周澄如睁大了眼睛,追问“是你的意思还是他的意思?”
见沈韫答不上来,她便又说“你去告诉他是我来了,他一定会见我的。”
柳祈什麽时候和她关系这麽好了?
沈韫的心中泛起一丝十分陌生的情绪,连她自己也说不清是什麽。
“是太子殿下的意思,这几日东宫不便迎客。”
“我怎麽能算是客人呢?”周澄如叉着腰,理直气壮道“这里是东宫,太子是我兄长,我来我兄长家都不行吗?”
“还请公主殿下不要为难属下,太子殿下有令,属下也不能放您进去。”
“我不管,我就要进去!我给柳公子带了食盒,你若不放我进去那我便一直站在这里淋雪,我若是病了,你这身官服也别想再穿了!”
好一个公主!沈韫气得眉心直跳。
看周澄如那样子似乎是下定了决心一定要见到柳祈,这麽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她还得赶回去执御司。
于是她松口“我可以放你进去,不过放下食盒就走。”
周澄如的眼睛一亮,乐呵呵地保证“好!我看一眼就走!”
可事实上,她真是一点信用都不守。
她一见了柳祈便将食盒随手扔在桌上,迫不及待地跑到床前。
“你怎麽样啊?伤口还疼吗?”
对于她的到来柳祈十分惊讶,在看见她身後冷着脸的沈韫时,柳祈更是诧异。
“我没事,多谢公主挂念。”
门外的寒风吹了进来,他拢了拢披在身上的衣服。
沈韫立马会意,转身关上了门。
周澄如也不逊色,替他将右肩的衣服往上提了提“你受伤了不方便,我帮你。”
沈韫别开眼,盯着桌上的食盒。
那食盒可真精美,不知道里面装着什麽好东西。
“听三哥说你的伤很严重,我昨日被母亲叫着抄经书,今日才得空来看你。”她起身将食盒拿过去“我给你带了好多好吃的,我还特意让人去买了那天没买到的拍花糕!你若是觉得好吃我下次再给你送过来。”
这个周澄如怎麽一夜之间跟变了一个人似的。
柳祈的目光越过她,落在沈韫身上。
她站在门口,跟灯架一般。看起来似乎对他们的对话毫不在意,可表情却十分精彩。
“怎麽样?”周澄如又问。
柳祈回过神来“多谢公主。”
“你怎麽总是这麽客气啊?”周澄如还想再说些什麽,可沈韫已经没有时间耗费在这儿了。
她出声提醒“公主,我们该走了,柳公子需要休息。”
周澄如不服气地瘪了瘪嘴,不情不愿地站起身“好吧好吧。柳公子,我改日再来看你,那食盒里的东西你一定要吃哦!”
她将食盒打开,指着那盘粉色的糕点道“拍花糕一定要尝尝!”
柳祈了然于心,将盖子合上。
“我知道了,多谢公主。”
门被打开,风混着雪灌了进来,看着周澄如和沈韫的背影,柳祈突然有了一个主意。
他弯起一双笑眼,温声细语地说“路上雪大,公主小心。”
周澄如霎时便红了脸,飞快地点了点头。
沈韫的脸色沉了几分。
柳祈笑得更柔和了,直到那扇门关上,他才收起那副虚僞的桃花面来。
他打开手中的食盒,在那叠拍花糕中果然找到了周沛留给他的字条。
上面写着:庞兆案有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