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天终究还是没有眷顾他。
“还不打算说实话吗?”沈韫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她已没有耐心再陪着这个人兜圈子了。
胡兴的身体颤抖的厉害,早知道会闹到执御司,就算是给他万两白银他也绝不会答应作这个僞证!
“大丶大人饶命!”他磕磕巴巴地求烧,头重重地磕在地上,疼得他眼冒金星。
“满嘴谎话,毫无悔意,我为何要饶你?”
“那些都是提刑司的大人教小人这麽说的啊!”
“我再问你一次,你究竟有没有看见陈台差使男子出城?”
“没丶没有!”
“为何之前要撒谎?”
“因为司尹大人给了小人一笔钱,让小人作僞证,以便了结此案。”
好啊,好得很!
提刑司的司尹竟有如此胆量,敢在此等大案上做文章,他有几个脑袋?
沈韫闭了闭眼,忍下怒火“他是如何找你的?为何要找你来做这件事?”
胡兴不敢擡头,小心翼翼地开口“小人真的不知道,小人也不敢问啊!”
废物!
心里的怒火还是没压住,沈韫一脚踢在脚边的椅子上。
木椅应声倒地,压在地上的三张画像上,只露出司尹的半张脸来。
五天查清真相,如今已过去一天了,唯一的目击者是假的,还牵扯进来了一个官员。
这样的局面实在是让人心烦。
她连朝中官员都还没认齐,可杜衡却要她自己处理此案,这不是摆明了要让她在朝中孤立无援吗?
处理完这些事早已夜深,她回到宅子时发现叠锦依旧在等着她。
“你怎麽还没睡?”
叠锦提着灯给她照路“沈大人还没回来。”
沈韫盯着地上摇摇晃晃的一团光影,心中有了猜想。
“是东宫有什麽事吗?”
叠锦有几分惊讶,答道“东宫传来消息,四殿下又去找了柳公子。”
沈韫挑眉,再次猜中了缘由“太子殿下疑心于此?”
“是。四殿下心性纯良,太子殿下担心四殿下受柳公子蛊惑。”
担心他受蛊惑?这分明是担心他与柳祈走得太近吧?
沈韫的眉心又开始隐隐作痛。
“我知道了,明日一早我会去东宫看看的。”
叠锦又从袖中拿出一块小小的玉牌。
“太子殿下信任沈大人,东宫之人皆可随意差遣。”
这枚玉牌大概是周郯的贴身之物,沈韫极不情愿地收下。
这哪里是信任她?
东宫要逼她在执御司站稳脚,杜衡要逼她带着周郯的势力离开执御司。
好多双眼睛都盯着她,看她会怎麽做。
这两条路无论哪一条都不好走。
可再不好走她也得走下去,她必须得在执御司有一席之地,她偏要打赢这场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