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一点都不在意。
“他活不了多久了。”
他这麽一句话,让江雪织不得不睁开眼。
虽然有点累,气氛有点好,很想靠在老婆怀里睡一觉,可这消息有点爆炸啊。
“你准备杀了他?”她直直望向他眼底。
云沧溟躺在那里,表情没有一丝变化:“不用我出手。仙魔大战之时他已经受了重伤,命不久矣。我那时临危受命,解决了大战便去为他疗伤,没人比我对他的身体更了解。”
“他能活到今日不过是茍延残喘。”
云沧溟一字一顿,字字清晰道:“我关着他也是因为他的伤势很棘手,体内真元被古魔的魔气纠缠,他若不死,随时有可能给修界带来灾难,我不能放任这种事情发生在我眼皮子底下。”
果然有原因。
虽然云沧溟是个白切黑这件事也没什麽,但江雪织总觉得他连小动物都不愿意伤害,绝对不是为了权利斗争会不择手段的人。
她心里包容他的一切,不过问不质疑,但他主动透露,她也会露出“果然如此”的神色。
云沧溟注意到,立刻明白她为何如此。
“有人告诉你这些。”他笃定地说。
江雪织如实道:“说是说了,但措词对你很不利,言语之间仿佛你是什麽窃取权利的小偷,是故意封印他抢夺天雍的。”
“现在天雍内部大概很多人都知道这件事了。”
他们会怎麽想他?
还是否会和之前处置丹阳子的时候一样支持他?
“你杀了丹阳子。”
江雪织想起金鉴上看到的消息,那时她刚出极阳之境。
丹阳子给她下了毒,她出事之後他就一直被关着,她离宗之前还没被处置。
云沧溟神色不动毫厘道:“是我杀的。”
该是他做的他都承认,不是他做的,也不会白白担了恶名。
“他受谢无望要挟对你下手,死有馀辜。”
他半个字都不提丹阳子死之前对他的诅咒,只说:“司清源之事被误会,再一一去解释,既无意义也浪费时间。”
跑去跟人解释,也完全不是他的风格。
云沧溟缓缓起身,用单薄的里衣遮住满是青紫的身体。
她实在有点过火,留下的痕迹简直遍布他全身。
江雪织到了嘴边的话有点噎住,摸了摸鼻子,不好意思开口了。
云沧溟看了她一眼,嘴角似有若无地勾了勾,主动说道:“他想让我担负恶名,先立于不利之地,我可以如他所愿。”
“将死之人所愿,我可以让他先如意几日。”云沧溟淡淡道,“等完成了你要的机甲,再去解决这件事。”
这场贺典有所图谋,他显然一清二楚,但完全没放在眼里。
谈及这些,他游刃有馀,毫无情绪变化,是出于对自身实力的信任。
江雪织看着他,不禁好奇:“你打算怎麽做?”
“将死之人可以有两种意思。几百年前他就是将死之人了,但活到今天还没死。”她撑起身子,“所以你的意思是……”第二种吧?
云沧溟弯下腰,乌黑的发夹杂着几根白发,凉凉地落在她胸口,带来一阵柔软的痒意。
江雪织呼吸一顿,听他唇瓣开合,声音柔和地吐露杀意。
“我会亲手杀了他。”
“他死了,体内魔气自会暴露,届时无需解释,衆人便会明白一切。”
江雪织的血液不禁为此沸腾。
简直和她想得一样。
两人之间的契合感让她有些兴奋。
她热切地看着他:“我可以帮你。”
云沧溟却拒绝了。
他漫不经心道:“不必。”
“杀他就像饮茶吐纳一样简单,哪里配让你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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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橘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