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骗她就行。
那是她唯一不能接受的事情。
云沧溟的回答和凌昭说得几乎一字不差。
“是我做的。”
他的声音很轻,尾音飘忽,几乎像是在痛苦地呻。吟。
江雪织盯着他的眼睛,手落在他眼尾,迫使他睁着眼不许闭上。
她喜欢看。
云沧溟直视她的眼睛,看着那眼底自己的倒映,既羞耻又过瘾。
他慢慢说着:“我在仙魔大战时将他封印,一直关到今日,他能出来是我最近疏忽。”
至于为什麽疏忽,原因就摆在眼前。
还不是因为江雪织?
他连弟子都不照看了,心里眼里只有这麽一个人,她一个抵得上千军万马,他忙不过来,一定会出问题。
“不过无妨。”云沧溟磕磕绊绊道,“只是一件小事。”
他几乎说几个字就得停一下喘一会:“你回来了,好好的,接下来我就有时间处理他。”
“他能办这场贺典是因为你不在,我一心确定你的安危,没去管他。”他语速突然又变快了,音调也更高,“他要如何张扬都随他去,也不算对我们全无利益。”
云沧溟擡起手,那写满了造机甲所需材料的卷轴就跑到了他手中。
他什麽也没说,卷轴便自动粉碎,飘得满大殿都是。
是的,他们就在大殿里面,这平日里用来修炼和处理公务的地方,如今拿来做这样的事情。
往後每一日在这里修炼,恐怕都会想到现在这一刻。
要如何才能静心?
没什麽好办法了。
只能这样了。
云沧溟声音压抑下来,带着一点点疲倦和迷离:“府主出关,大办贺典,各宗门和世家都会派最核心的人来参加。他们带来了至宝作为贺礼献给天雍,我一一看过,比之前选定的许多都更好。”
司清源出关,代表着天雍新势力的出现。这麽多年来,外面的人想讨好天雍,奈何云沧溟油盐不进,难以讨好,就跟座真正的神像一样。久而久之,他们也就放弃了。
现在有了新的机会,自然是为了争取利益,奉上自己的可以拿出的最好的东西。
他们急不可耐地送来,恰好满足了江雪织的需求。
江雪织听完这话忍不住笑了。
她的笑带了点气音,难解难分:“……那贺礼不是给府主的?你一一看过,应该还不止是看了,恐怕都已经拿走了吧?”
既然觉得适合她用,那绝对不会把它们还留在司清源那里。
云沧溟必然已经拿过来了。
果不其然,他忽然支起身子,吻落在她额头,随後数不清的宝物就洒满了她身边。
他比寻宝鼠还过分,那些家夥还知道堆在她身下,他直接拿宝物把两人埋起来了。
“你不用出去了。”他与她低声耳语,“只要带回精金,我就能帮你造出机甲。”
“雪织,你再也不用离开我了。”
江雪织什麽都没再说。
说不出来了。
不知过了多久,静渊殿内彻底安静下来,淡淡的石楠花香散得到处都是,江雪织的声音才再次响起。
“府主不会有意见吗?”她闭着眼睛说,“你都觉得好的东西,他肯定也很需要,他会愿意让你拿走?”
云沧溟过了一会才回答:“他想开贺典,我容他开了,宝物是献给天雍的,谁拿走自然都可以,送礼的人想来也不会有意见。”
……送礼的人肯定不会有意见。
如果知道是云沧溟拿走了,他们可能会更高兴。
毕竟比起一个尚不明确的府主,统治天雍几百年的抚雪剑尊肯定更值得他们信赖。
抚雪剑尊以前是无法讨好,现在能讨好了,他们巴不得献上一切。
但是:“你不但囚了他几百年,还拿走他的贺典礼物,他肯定更恨你了。”
司清源可是到处说他坏话,搞不好现在天雍有点身份的人都知道云沧溟对他做过的事了。
这场贺典也总觉得是鸿门宴,来参加贺典的人和云沧溟都不安全。
江雪织能想到的事情,云沧溟当然也想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