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中带着一丝询问,一丝探究,甚至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寻求认可的期盼。
她轻启朱唇,声音软糯,带着一丝微不可查的颤音,打破了这满室的沉寂。
“夫君,你说我这样理解,对与不对?”
这个问题,像是一根羽毛,轻轻地、却又无比精准地,搔在了谢怀瑾的心尖上。
前一刻,她还是个俯瞰众生、勘破红尘的智者。
下一刻,她又变回了他的小妻子,小心翼翼地询问着他的看法。
这巨大的反差,让谢怀瑾的心脏,猛地漏跳了一拍。
他看着她,目光深沉如海。
良久,谢怀瑾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他没有回答她对或不对。
只是缓步上前,伸出手,用指腹轻轻摩挲着她微凉的脸颊。
他的动作很轻,带着前所未有的珍视与郑重。
他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喟叹。
“灵珂。”
谢怀瑾的指尖触到她脸颊的刹那,沈灵珂微微一颤,那点方才还藏在眼底的探究与期盼,霎时化作了几分羞赧,垂眸避开了他的目光。
他的指腹带着薄茧,却动作轻柔,顺着她脸颊的弧度缓缓摩挲,一路滑到她下颌,轻轻抬起,迫使她重新看向自己。
谢怀瑾的目光深邃得如同浸了夜色的古井,里头翻涌着她读不懂的情绪,有惊异,有动容,还有一种近乎灼热的珍视,烫得她耳尖微微泛红。
“你方才说,乾坤浩渺,众生皆是芥子微尘。”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喑哑,尾音轻轻落在空气里,被窗外的月光揉碎,“可在我眼里,你不是。”
沈灵珂一怔,水盈盈的眸子微微睁大,望着他近在咫尺的眉眼,一时竟忘了言语。
谢怀瑾看着她这副懵懂模样,心头那点因她的通透而生出的震动,渐渐化作了一片柔软的潮。
他想起墨砚说的白日里她应对那些趋炎附势的夫人时,言辞间的绵里藏针,想起她丢下那句“今日弃之如敝履,明日求之若珍宝”时的云淡风轻,又想起此刻她褪去锋芒,问他“对与不对”的模样,只觉得心口暖融融的。
“你说汲汲于得失者,徒增三千烦恼。”他俯身,额头轻轻抵上她的,鼻尖几乎要碰到她的,温热的呼吸拂过她的唇瓣,“可我如今,却偏偏要为你,生出这许多的‘烦恼’。”
沈灵珂的呼吸蓦地一滞,脸颊瞬间染上薄红,连带着耳根都烧了起来。
她能言善辩,能在一众夫人面前舌灿莲花,能将人心看得通透,可此刻面对他这般直白的袒露,竟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只能任由心跳如擂鼓,在胸腔里咚咚作响。
“夫君……”她轻轻唤了一声,声音细若蚊蚋,带着几分无措。
谢怀瑾看着她泛红的眼角,忍不住低笑出声,笑声低沉而温柔,震得她额头微微麻。
他伸手,将她散落的一缕碎别到耳后,指尖不经意间擦过她的耳廓,换来她又一次轻轻的战栗。
“我从前总觉得,这世间万事,皆可运筹帷幄,唯独人心,最是难测。”
他的声音轻了下来,像是在对她低语,又像是在自言自语,“今日才知,不是人心难测,是我未曾遇上,能让我心甘情愿,卸下所有筹谋的人。”
他的话落,满室的月光仿佛都温柔了几分,静静笼罩着相拥的两人。
沈灵珂望着他眼底的认真,心头那点因看透世事而生出的苍凉,竟在这一刻,被他的温柔尽数抚平。
她伸出手,轻轻环住他的腰,将脸埋进他的衣襟,鼻尖萦绕着他身上淡淡的墨香与十里香,只觉得这世间所有的樊笼与无常,在此刻,都成了过眼云烟。
谢怀瑾感受到怀中人的依赖,唇角的笑意愈温柔。
他抬手,紧紧抱住她,像是要将这世间所有的清宁与安稳,都尽数赠予她。
窗外,明月高悬,清辉万里。
窗内,两两相拥,岁月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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