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只报丧鸟话音未落,正巧燕曜进来讨要一点微薄的银两,燕夫人惊悚之余,又添一层怒气,劈头盖脸就是一巴掌,打的燕曜滴溜溜转,同时一口啐到地上:“废物!”
张保康、书田目瞪口呆,贴墙而立,想告辞,但没找到机会。
被惊动的燕澄薇挺着肚子从东间出来,冷言冷语:“父亲要银子做什么?家里既不少你吃也不少你穿,还是不要出去胡作非为,就呆在家里,修身养性,写写画画,若是不会写也不会画,就去叔祖父家里带带孩子吧。”
张保康再次和书田对视一眼,暗叹燕屹生存环境恶劣——燕父糊涂,既然伸手要钱,哪有只要一两银子的道理,不如狮子大开口,后续才有条件可讲。
燕父已是无能,母亲和大姐又是如此的彪悍,燕屹一个小妾养的孩子,真不知道遭了多少罪才熬出头。
燕曜气出满脸的眼泪,退到门外,站到院子里,背对着燕夫人小声放狠话——一个字都不敢说清楚,叽里咕噜地走了。
屋子里丫鬟、嬷嬷、张、书众人,全都不敢大喘气,燕夫人面沉如水:“你们是屹哥儿的挚友,坐下喝杯茶。”
书、张感觉燕夫人的茶堪比鸿门宴,难得异口同声,告辞回家。
他们两个不喝,燕夫人喝,招呼燕澄薇吃一盏浓且滚烫的盐笋芝麻茶,窃窃私语一番,随后燕澄薇回展家,号令展怀前往上门书坊,掏出银子,先把琢云写成一位盖世英雄。
燕夫人也派出二叔,前往牛脊岭,四面八方地打探——没死,明天就回。
燕夫人立即往家里买人参、乌鱼、雏鸽、鸽子蛋,又请来疮肿折疡外科大夫入东园,从里到外熏蒸一遍,留下许多的刀伤药。
连小灰猫吃鱼的碗都用沸水煮过。
琢云到家时,家里只差没把梁柱重新擦洗了。
燕屹、燕松将她扛进屋中,几个嬷嬷上前,轻手轻脚往琢云身下塞锦衾,把她兜住,随后一人捏住一角,把人运送到床上。
潦草燕屹出手,把闲杂人等全都轰出屋去,拿出两张药方给燕夫人:“一张外用、一张内用,母亲先命人去抓药。”
他说完就走,看着是个无情无义的弟弟,实则是自己也回二堂去洁净洁净。
琢云躺在床上,留芳端来热水和香皂团,给她大擦一番,擦完后,又用月事带,让她解手。
把她由内而外的摆弄干净后,留芳端来粥和药,自己试了毒,让琢云先吃一碗粳米粥垫肚子,再吃药。
琢云吃饱喝足,彻底舒适:“刀呢?”
留芳把洗干净的刀和簪子给她掖到枕头下:“姑娘睡一会儿吗?”
“睡。”琢云闭上眼睛。
留芳见她想睡,就把烧着药的炭盆搬到窗边——虽是春日,风却时常是冷风,尤其是晚上,窗户虽然关着,难保不会从缝隙里钻进来。
炭盆放到这地方,就算有风也是暖风。
她又在厅中备上一碟艾蒿豆儿糕,一碟丰糖糕,一碟核桃糕——燕屹随时会来,来了总不能干巴巴地坐着,大眼瞪小眼,总得吃点什么。
一切都安顿妥当,她再到床边一看,琢云已经陷入沉睡。
她放下帐子,走出门去,回身关上门,走去耳房,把鸽子肉撕碎,放进粳米粥中,用小火熬煮,随后站到廊下,看小灰猫扑飞花。
一派安然太平的好景致。
她不知道朝政、不知道党争,只在心里想:“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琢云活着,自有大天地,她也能在这一个小天地里,安然地生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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