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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3章 御前的风（第2页）

夜色，成了最好的掩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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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时的梆子声刚刚响过，皇宫陷入沉寂，只有零星巡逻侍卫的脚步声和灯笼的光晕在宫墙间移动。

司礼监值房所在的区域却还亮着几盏灯。刘瑾作为秉笔太监，时常需要值夜，处理一些紧急文书。

此时，他正独自坐在自己的值房里，对着一份关于西南边境粮草调拨的奏章副本，眉头微锁，左手小指无意识地微微蜷曲。

忽然，门外传来极其轻微的脚步声。刘瑾警觉地抬起头：“谁？”

值房的门被无声地推开。门外站着的不再是低头哈腰的小内侍，而是丞相时文正，以及他身后几名眼神精悍的便装侍卫。更远处，灯光照不到的阴影里，似乎还有更多的人影在晃动。

刘瑾瞳孔骤缩，心中警铃大作，脸上带着谄媚的笑容，起身道：“哎哟，相爷！这深更半夜的，您怎么亲自到这儿来了？可是陛下有紧急旨意？”他一边说，一边极其自然地将桌上那份西南奏章副本，用袖子轻轻拂到了桌下废纸篓旁。

“刘公公。”时文正迈步进来，神色平静无波，“本相奉旨，请公公移步，问几句话。”

“奉旨？”刘瑾笑容不变，眼神却飞快闪烁，“不知陛下要问老奴什么？相爷尽管吩咐，老奴知无不言。何须劳动相爷亲自来请……”

“有些话，在这里说不方便。”时文正打断他，语气依旧平淡，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压力，“请吧。”

他身后的两名侍卫立刻上前，一左一右，看似搀扶，实则已将刘瑾的退路封死，手臂隐隐力。

刘瑾脸上的笑容终于挂不住了，眼底闪过一丝狠戾。他知道，出事了！陛下绕过了内廷直接让外臣来拿他，说明已经不再信任！

不能去！去了就是死路一条！

他猛地挣扎，想大声呼喊，引来其他内侍或巡逻侍卫，制造混乱。然而，他刚一张嘴，一只铁钳般的手就捂住了他的口鼻，另一只手在他颈侧某处一按。刘瑾只觉得眼前一黑，浑身力气瞬间被抽空，软软地瘫了下去，被两名侍卫牢牢架住。

“带走。”时文正看也没看瘫软的刘瑾，对侍卫领吩咐，“搜查值房，一砖一瓦都不要放过，所有纸张、物品，全部封存，送往清正司。”

“是！”

几乎在同一时间，刘瑾在宫外的私宅，也被辅国公派去的人秘密控制。而宫中通往几个重要妃嫔宫苑、以及几位可能“御前伺候”的大太监居所的道路，都被殿前司的人以“演习”或“检修”为名，悄然设下了暗哨。

一张无形的大网，在深宫夜色中，骤然收紧。

时若带着方舟和几名清正司的好手，早已等候在约定的夹道阴影里。看到侍卫架着昏迷的刘瑾出来，以及后面抬出来的几口装满物品的箱子，她立刻上前。

“父亲。”

“人交给你，尽快弄醒，问出口供，东西也立刻查验。”时文正言简意赅，“为父要去陛下那里复命，暂时要待在宫中，防止有人狗急跳墙。”

“女儿明白。”

时若看着被抬走的刘瑾，又看看那些箱子，用力握紧了拳头。

网已收紧，鱼已入彀。

现在，是时候看看，这条鱼的肚子里，究竟藏着多少见不得光的秘密，又能扯出多少条隐藏着的大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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