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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德贵目光一落到那两样东西上,如同被火烫到一般,猛地缩回视线,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不……不认得……老奴不认得……”
“不认得?”时若声音转冷,“可据我们查证,壬午年秋,睿亲王命宫外工匠制作了一对‘鸾鸟佩’,一为金丝嵌螺钿青玉佩,一为暗绣衬底佩。制作完成后,是由内务府派人验收取回,登记入库。当年负责此事的,正是公公您。后来,这对玉佩从库中‘遗失’。公公,您真的不认得?”
常德贵额头渗出冷汗,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
“公公不必急着否认。”时若语气放缓,却更显压迫,“您主动请求来守陵,真的是因为‘遗失器物’吗?胡永昌通过‘义善堂’,转交给您那位‘体弱多病’的侄孙的大笔银子,又算什么?”
这句话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常德贵心上。他猛地抬起头,眼中充满恐惧:“你……你们连这个都……”
“我们什么都知道。”时若打断他,“知道‘青先生’,知道‘青鸾佩’特使,知道江南的银子,西南的矿山和兵器!常公公,您只是个听令行事、拿钱封口的棋子。真正的主谋,是那位‘青先生’,是至今还在兴风作浪的影子!您为他守口如瓶,甚至不惜来这荒僻皇陵‘思过’,可他想的是什么?是找机会彻底让你闭嘴!”
她逼近一步,声音压得极低,却字字诛心:“胡永昌已经死了,被灭口!他江南的宅子,烧得干干净净!下一个,会是谁?是您?还是您那个收了银子、在乡下‘养病’的侄孙?”
常德贵彻底瘫软下去,老泪纵横,心理防线在连番的真相轰炸和死亡威胁下,终于崩溃。“我……我说……我都说……求大人……求大人开恩,保住我侄孙的性命……他什么都不知道,就是贪了点钱……”
“那要看公公说出的东西,值不值你侄孙的命。”时若坐回椅子上,准备好纸笔。
常德贵哆哆嗦嗦,开始讲述。他承认当年验收了那对玉佩,后来在睿亲王势大时,奉命将其中那枚“青鸾佩”“借出”给了一位与睿亲王过从甚密的宫内司礼监随堂太监——刘瑾。睿亲王倒台后,他以为此事已了,没想到几年前,那位早已升任司礼监秉笔太监的刘瑾,又找到了他,威逼利诱,让他继续隐瞒此事,并利用职务之便,暗中处理一些“旧物”往来,其中就包括通过“义善堂”接收胡永昌的银子。至于“青先生”,他只听刘瑾模糊提过,是“上头”的意思,具体是谁,刘瑾从未明说,但他曾偶然听见刘瑾对心腹感叹:“‘那位’在御前伺候,说话比咱们管用多了……”
御前伺候!
时若笔下疾书,心脏狂跳。司礼监秉笔太监刘瑾!这已经是内官中的高位,有批红之权!而他背后,还有一位“在御前伺候,说话更管用”的“那位”!
是御前大太监?还是……某种意义上的“内相”?甚至,是能时常面圣、进言的后宫宠妃身边的心腹?
无论哪一种,都意味着这个“影子”,已经深深嵌入帝国最高权力中枢的日常运转之中!其危害,远一个边陲匪寨或江南奸商!
常德贵还提供了一些刘瑾的体貌特征和习惯,其中就包括“左手小指不甚灵便”和“喝茶时喜以指节轻叩杯盖三下”!
与江南账房吴有财的描述,完全吻合!
“刘瑾……他现在何处?”时若强压激动,追问。
“应、应该在宫里……他地位高,等闲不出宫……”常德贵道,“大人,老奴知道的都说了……真的都说了……求您……”
时若得到了最关键的名字和线索,不再多问。她收起纸笔和物证,起身道:“常公公,你今日所言,我会如实上奏。至于你和你侄孙,是否还能活命,就看圣意了。你好自为之。”
说完,她不再看瘫软在地的老太监,转身走出值房。
门外阳光刺眼,时若深吸了一口气,只觉得胸中压着的石头尽去,一片清明。
影子,终于显形了。
司礼监秉笔太监,刘瑾。
而刘瑾背后,还有更深的“那位”。
网,可以收了。
她必须立刻赶回京城,将这个名字,禀告父亲,禀告陛下。
马车再次疾驰起来,载着足以掀翻宫闱的秘密,奔向那座波谲云诡的皇城。
收网的时辰,即将敲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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