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砚池的身体猛地绷紧,那股常年游走在生死边缘的军人,对危险的直觉,让他周身的气场骤然变得凌厉骇人。
“马上派人去查查这只蝎子纹身。”他对身旁的一个小兵说道。
“是!我马上去!”小兵再不敢有丝毫怠慢,转身就离开了。
走廊里的气氛,彻底变了。
钱专家和他身后的团队,脸上的惊奇和敬畏,已经被一种凝重和后怕所取代。
他们终于意识到,自己今天差点卷入了一场多么可怕的政治旋涡。
而李专家,他的脸已经不能用惨白来形容了。
他双腿软,几乎站不住,扶着墙壁,冷汗顺着额角往下淌。
他之前还上蹿下跳地指责孟昭南是杀人凶手,可现在,真正的凶手,那个带着滴血蝎子纹身的女人……
他做了什么?
这个认知像一只无形的大手,死死扼住了他的喉咙,让他连呼吸都觉得困难。
他看向陆砚池,想说点什么求饶的话,却在接触到对方那冷得掉渣的视线时,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陆砚池根本没看他,那眼神只是轻轻扫过,就像在看一个无关紧要的垃圾。
这种彻底的无视,比任何严厉的斥责都更让人恐惧。
“昭南,我们回家。”陆砚池低下头,声音瞬间从冰封的雪山,化为了温热的泉水。
孟昭南的身体已经到了极限,那股撑着她的气一散,四肢百骸都涌上了酸软和疲惫。她靠在陆砚池的怀里,轻轻地点了点头。
她的脑子还在嗡嗡作响,滴血的蝎子……
这到底是什么组织?为什么要用这么曲折的办法,来陷害她?仅仅是为了对付陆砚池吗?
陆砚池扶着她,转身准备离开。
“陆领导,孟同志!”刘医生快步追了上来,他看着孟昭南,表情激动又真诚,“今天……今天真是谢谢您了!您不仅救了病人,也给我们所有学医的人,上了一堂课!”
他顿了顿,有些不好意思地搓了搓手:“那个……关于夹竹桃苷中毒后的‘假死’现象,还有您那套神奇的针法……我能不能……”
“刘医生。”孟昭南打断了他,声音有些虚弱,但思路依旧清晰,“救人的是我,但现问题所在的,是你们医院的化验。没有你们的专业,我也无从下手。至于其他的,以后有机会再说吧。”
她巧妙地避开了核心问题,又给了对方一个台阶下。
刘医生感激地点了点头,不再多问。
陆砚池扶着孟昭南,目不斜视地从李专家身边走过。
两人之间不过半米的距离,李专家却感觉自己像被山碾过,那股无形的压力,让他差点瘫倒在地。
……
吉普车在戈壁的公路上行驶,车厢里很安静。
孟昭南靠在陆砚池的肩上,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在苍白的小脸上投下一片脆弱的阴影。
陆砚池脱下自己的外套,轻轻盖在她的身上,将她往怀里又揽了揽,试图用自己的体温,驱散她身上的寒意和疲惫。
他的另一只手,却在身侧,无意识地攥紧了拳头。
黑蝎子。
这个代号,或者说这个组织的标志,他并非一无所知。
如果今天不是昭南有那神奇的手段,后果不堪设想。
对方的目标,从一开始就不是小小的药膏,也不是一个林妍语,而是他陆砚池,是他背后的…
陆砚池的胸中,翻涌着一股嗜血的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