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昭南的身体晃了晃,几乎要站不稳。
刚才救人,她精神高度集中,全凭一股气撑着。
现在气一松,疲惫和虚弱如同潮水般涌来,脑袋里嗡嗡作响。
陆砚池手臂一紧,将她大半的重量都揽到自己身上,用自己的身体给她做支撑。
他垂下眼帘,看着怀里小女人苍白的侧脸,声音压得极低:“撑得住吗?”
孟昭南轻轻摇头,攥紧了他的衣角,从他怀里汲取着力量。
她喘匀了气,抬起头看向钱专家,那双清亮的眼睛里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虚弱和疏离。
“钱专家,您是唯物主义者,应该相信科学。”
她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愣住了。
尤其是钱专家,他觉得自己被噎了一下。
孟昭南仿佛没看到他便秘似的表情,继续不紧不慢地开口:“高人说过,我们脚下的这片戈壁与众不同。有些地方地气凝结,能滋养万物,生出一些奇特的矿石。而‘灵水’,正是汲取了这些地气精华。”
“所以,你现的这种黑色矿石,就是‘灵水’之所以神奇的根源?”钱专家追问道,呼吸都急促了,眼睛里闪烁着一种近乎疯狂的渴望。
“可以这么说。”孟昭南高深莫测地点了点头,“但也不全是。矿石是‘体’,灵水是‘用’,两者相辅相成,缺一不可。更重要的是取水时的‘天时’与‘地利’,差一分一毫,效果便会天差地别。”
这番云山雾罩的话,听得周围的医生护士们一愣一愣的,看向孟昭南的表情,已经从最初的怀疑,变成了敬畏和崇拜。
在他们看来,这已经不是什么简单的偏方了,这是神乎其技的仙术。
钱专家却听得抓心挠肝,他感觉自己就像一个看到了绝世宝藏,却怎么也打不开藏宝箱的笨蛋。
“孟同志!”他往前一步,语气近乎恳求,“我能不能……能不能取一点水,还有那片沙土,带回实验室进行分析?我保证,我们只做成分研究,这对我们国家的矿产勘探和医学研究,可能会有颠覆性的突破!”
他太激动了,甚至忘了刚才的剑拔弩张。
“不行!”孟昭南和陆砚池几乎是异口同声地拒绝。
孟昭南立刻接话,脸上露出为难的神情:“钱专家,不是我小气。高人特意交代过,‘灵水’有灵,一旦离了‘阴阳眼’,又被那些冰冷的铁器一折腾,灵气就会立刻消散,变成普通的地下水。到时候,您什么都研究不出来,还白白浪费了这天地精华。”
这当然是胡扯,但她必须这么说。
空间的秘密,是她最大的底牌,绝不能暴露。
“胡说!简直是胡说八道!”李专家终于找到了插话的机会,他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尖声反驳,“什么灵气消散,我看你就是心虚!怕我们一化验,就戳穿了你的骗局!”
他转向王政委,言辞恳切:“王政委,您不能听她一面之词。这水壶就是物证,必须立刻封存化验,说不定林妍语中毒,就跟这水有关系!”
他这是不死心,还想把脏水往孟昭南身上泼。
“李专家。”陆砚池缓缓开口,他甚至没转身,只是那沉稳的嗓音,却让整个走廊的温度都降了下去。
“林妍语同志中的毒,是夹竹桃苷,刘医生和整个医院都能作证。而我爱人,用这壶水,把人从鬼门关拉了回来,在场的所有人,也都能作证。”
他顿了顿,终于转过身,那双深邃的黑眸直视着李专家,里面翻涌着骇人的风暴。
“现在,你是在质疑我们?”
王政委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
刘医生和周围的医护人员,看向李专家的表情也带上了明显的不满。
李专家被噎得满脸通红,张着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陆砚池不再理他,而是转向王政委,语气恢复了军人特有的冷静和果决。
“王政委,现在当务之急,不是争论这壶水,而是抓住那个叫小翠的护士,以及她背后的人。我妻子刚才差点被人栽赃成杀人凶手,这件事,绝不能就这么算了。”
王政委猛然惊醒,是啊,差点忘了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