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黑衣人闷哼,腰腹剧痛,内力一滞。
火麟飞趁势旋身,一个干净利落的过肩摔,将黑衣人狠狠砸在地上!落地瞬间,他脚尖在对方膝窝、脚踝连点两下,封住下肢穴位。
整个过程不过三息。
黑衣人躺在地上,像条脱水的鱼,动弹不得,只有眼睛死死瞪着火麟飞,满是惊惧和不可置信。
宫远徵从阴影中走出,点燃蜡烛。烛光亮起,照亮黑衣人蒙面的脸,和那双充满怨毒的眼睛。
“无锋。”宫远徵冷声道,不是疑问,是断定。
火麟飞蹲下身,扯下黑衣人的面巾。是个二十出头的青年,相貌普通,扔人堆里找不出来的那种。他试图咬破藏在齿间的毒囊,但火麟飞更快,一把捏住他下巴,手指在颊车穴一按,对方不由自主张开口。
“啧,还藏毒。”火麟飞从他后槽牙抠出个米粒大的蜡丸,随手扔给宫远徵,“专业。”
宫远徵接过蜡丸,仔细看了看,脸色更冷:“无锋‘魑’级刺客的标配,见血封喉的‘鹤顶红’改良版,三息毙命。”
他看向火麟飞:“你刚才……”
“先审人。”火麟飞打断他,拍了拍黑衣人的脸,“兄弟,聊聊?谁派你来的?目标是什么?说点有用的,少受点罪。”
黑衣人闭上眼,一副任凭处置的模样。
“哟,还挺硬气。”火麟飞笑了,转头看宫远徵,“远徵,你这儿有没有那种……让人特别想说话的药?最好是能说真话的那种。”
宫远徵从药柜取出一个小瓷瓶,倒出颗淡红色的药丸:“‘吐真丹’,服后半盏茶内,问什么答什么,但事后会损伤神智,变成痴傻。”
黑衣人睫毛颤了颤,但依旧没睁眼。
火麟飞接过药丸,在黑衣人眼前晃了晃:“听见了吧?说了,我给你个痛快。不说,吃了这个,你照样得说,说完变成傻子,生不如死。选一个?”
黑衣人终于睁开眼,嘶声道:“要杀便杀!无锋之人,从不惧死!”
“不怕死,怕不怕生不如死?”火麟飞挑眉,捏开他嘴就要塞药。
“等等。”宫远徵忽然开口,他走到黑衣人身边,仔细看了看对方耳后、颈侧,又拉起袖子看了看手腕,眉头越皱越紧。
“他不是普通的‘魑’。”宫远徵沉声道,“你看他虎口、指节的老茧,是常年用剑的手。但无锋‘魑’级刺客多用短兵、暗器,少用长剑。而且……”
他指了指黑衣人耳后一个极淡的、像胎记的红色印记:“这是‘焚心散’的药痕。无锋训练死士时,会用焚心散控制,定期服药可暂时压制毒性,但会留下这种印记。这印记颜色还很新,他中毒不过三个月。”
火麟飞眼神一凛:“你是说,他是新培养的死士?派来送死的?”
“试探。”宫远徵站起身,眼神冰冷,“无锋在试探宫门的防卫,也在试探……你我。”
话音未落,地上的黑衣人忽然浑身剧颤,嘴角溢出黑血,眼睛暴突,喉咙里出“嗬嗬”的怪响。
“不好!”宫远徵脸色一变,蹲下捏开他嘴,但已经晚了——黑衣人咬碎了另一颗藏在舌下的毒囊,那毒作极快,不过两息,他已瞳孔涣散,气绝身亡。
火麟飞松开手,看着地上迅僵硬的尸体,眉头紧锁:“牙齿藏毒,舌下还藏一颗……够狠。”
宫远徵仔细检查了尸体,最终摇头:“没救了。这是无锋最高级别的‘断魂散’,入口封喉,无解。”
两人沉默地看着地上的尸体。烛火跳动,在墙上投出巨大的、摇曳的影子。药房里弥漫开淡淡的血腥味和某种苦涩的药味,混在原本的草药香里,有种诡异的违和。
良久,宫远徵先开口:“我去叫人。”
“等等。”火麟飞拉住他,指着尸体靴底,“你看这个。”
宫远徵低头看去。黑衣人穿的是普通的黑布靴,但靴底沾着不少泥土,在烛光下呈现一种奇特的暗红色,还夹杂着细小的、亮晶晶的颗粒。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这是……”宫远徵蹲下,沾了点泥土在指尖捻开,又凑近闻了闻,“朱砂土?还混了云母碎屑?”
“旧尘山谷东侧,靠近断魂崖那一带,特有的土质。”火麟飞沉声道,“我前些天和紫商姐姐去那边采过一种稀有矿石,见过这种土。断魂崖地势险要,常年云雾缭绕,一般人不会去。他靴底沾这么多新鲜泥土,说明他今天——或者说,最近一定去过那里。”
宫远徵眼神锐利起来:“断魂崖是宫门东侧屏障,崖下有条隐秘小道,可绕开后山防线,直通山谷外围。但知道那条路的人极少。”
“无锋知道。”火麟飞接话,“而且他们在那里有据点,或者至少,有个临时落脚点。”
两人对视一眼,都看到彼此眼中的凝重。
无锋的触角,比他们想象的,伸得更深。
宫远徵起身,走到门边,拉响警铃。刺耳的铃声在深夜的徵宫响起,很快,远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和呼喝声。
“你先回去。”宫远徵对火麟飞说,“此事我会处理。”
“我陪你。”火麟飞摇头,“人是我抓的,我说清楚。”
“不必。”宫远徵语气坚决,“你是客,牵扯进这种事,对你没好处。回去,就当今晚没来过。”
火麟飞还想说什么,但看到宫远徵不容置疑的眼神,最终点头:“好。但有事一定要告诉我。”
“嗯。”
火麟飞深深看了他一眼,转身从窗口跃出,几个起落便消失在浓雾中。
宫远徵站在窗前,看着他消失的方向,良久,才收回目光,看向地上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