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的记忆在脑子里翻动。她记得课本上说过,光会折射,镜片能聚焦。她不懂公式,但她知道,这东西能让看不见的变得可见。
她又抬头看天。北斗的勺柄指向北方。她把玻璃抬高,试图让星光穿过中心。
光点落在她的鞋面上,微微晃动。
她忽然想到什么,手指一顿。
青铜匣里的刻纹——那些弯弯曲曲的线,是不是也和光路有关?那天白光炸开前,她最后看到的,是一幅星图样的纹路。
她心跳慢了一拍。
如果这玻璃能让星光偏转……那星图的位置,能不能用这种方式验证?
她重新拿起炭笔,在陶片背面写:“光可聚,物可察。”又补了一句:“若星位可测,则天地有常。”
院外传来脚步声。胡商背着竹篓走来,身后骆驼轻轻喷着气。
“我要走了。”他说,“你的农书,我已经交给西边的人。”
麦穗抬头:“他们信得过?”
“他们会试。”他说,“就像你试犁一样。”
她没再问。胡商从怀里取出另一块更薄的玻璃片,递给她:“这个,留着。比粗的看得更清。”
她接过,感觉轻得像一片羽。
胡商转身要走,又停下:“咸阳那边,已经有消息在传。说陇西出了妖镜,能摄魂。”
麦穗握紧了玻璃。
“谁在传?”
“不知道。”他说,“但有人记下了尺寸,画了反光的样子,往北去了。”
她没说话,把玻璃收进鹿皮囊最底层。
胡商牵着骆驼走了。夜风卷起沙尘,吹过空荡的晒场。
她回到屋里,从床底取出一个布包,把玻璃放进去,压在枕头下。
窗外,北斗依旧悬在天边。
她坐在床沿,手里捏着炭笔,盯着地面。
如果明天晴,她要在正午测一次日光的角度。如果能找到稳定的支架,或许还能试试夜间观星。
她忽然想起徐鹤走前说的话。他说,楼兰的古字从不现于祸事,只出现在井水复流、旱地生芽的地方。
而今晚,玻璃映出的星光,偏偏落在她昨夜划下的光径线上。
她抬起手,对着月光看掌心的老茧。那是常年握锄磨出来的。
现在,她要用这双手,去碰一碰天上的东西。
她吹灭灯,躺下,但没睡。
远处,一道黑影离开村口,沿着官道疾行。袖子里藏着一张折叠的麻纸,上面画着玻璃的形状和反光轨迹。
麦穗睁着眼,听风刮过屋檐。
她的手指在枕下轻轻动了动,碰到了那块玻璃。
冷而平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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