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穗眼神沉下去。
那块牌,她见过。就在前夜那个匈奴逃奴赫连图怀里搜出来的那一枚。
她没烧干净。
“带我去看看。”
她们趁夜潜入。药柜后的暗格不大,但足够藏东西。除了陶罐,还有几张写满字的纸,墨迹未干,记录的是每日井边出现的人名、停留时间、交谈内容。
纸上第一个名字,是她自己。
麦穗把纸塞进怀里,顺手取走了那半块令牌。她没碰陶罐,也没留下痕迹。
回到家里,她点亮油灯,剪下病人衣角的一块血布,摊开一块旧麻布,在灯下写字。
炭笔先画了三栏:症状、用药、流向。
然后她蘸着血,在中间写下一句话:
陆御史,医者当救人,非杀人。
血字干得慢,她吹了口气,卷起来,用油纸包好,绑在信鸽腿上。那只鸟是她三年前从游方医者徐鹤那儿讨来的,养在屋后竹笼里,只飞过一次,方向认得准。
她打开笼门,鸟扑棱着翅膀,冲进夜空。
风吹得紧,她站在院子里没动。左腕上的艾草绳滴着水,不知是露还是汗。脚底那双麻鞋早就磨穿了,她能感觉到碎石硌着脚心。
阿禾站在门口:“下一步怎么办?”
“明天召集妇人。”她说,“每人带一碗井水,一撮炭粉,一把筛网。我要教她们怎么辨毒。”
“要是官府来人问罪呢?”
“那就让他们来。”她低头看着地上那幅用炭笔画的图——医馆、井口、病户,三点连成一线。“他们不敢动真证据,才要用这种阴招。现在证据不在他们手里了。”
阿禾沉默了一会儿:“你觉得……还会有人来?”
麦穗抬头看天。信鸽已经看不见了。
“他会派人堵路。”她说,“也可能直接烧村。”
“那我们……”
“不等他动手。”她弯腰捡起一块小石子,在地上划了一道,“我们先撕开他的皮。”
她转身进屋,拿出那把赵石柱早年送的小镰刀,放在桌上。刀柄缠着一圈狼毛,是囡囡母亲留下的。
她用布慢慢擦刀面,动作很轻。
门外风声渐大,吹得竹帘来回晃。
她忽然停下,抬头看向西边。
那边有一缕烟升起,很淡,被夜色压着,几乎看不见。
但她认得那个方向。
那是孙医者的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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