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穗点头:“我知道。”
人群渐渐散去。有人低声议论,有人投来敬畏的目光。阿禾走过来,接过那三封信,小心收进书库匣中,又在册子上添了一栏新标记:文书追踪·纸墨笔三验法。
徐鹤站在一旁,看着被带走的小吏,忽然笑了。“我那药墨,总算用对了地方。”他说,“往后若有可疑文书,尽管送来,我可辨其年份、批次、调制人。”
麦穗谢过他,转身走向共食灶。锅里的粥正冒着热气,几个孩子围在边上等分食。她拿起长勺,搅了搅锅底,确保不糊。
阿禾跟过来,压低声音:“他为什么这么做?就因为记名册?”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不止。”麦穗舀起一勺粥,看着米粒在勺中滚动,“他是怕。怕女人有了名字,就不只是‘某氏’;怕我们记下的不只是人数,还有权利。”
“那陆恒呢?”阿禾问,“他真信你清白?”
“他不信任何人。”麦穗将粥倒入碗中,“但他信证据。只要我们留得下痕迹,他就没法闭眼。”
远处,夕阳落在晒场上,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她腕上的艾草绳被风吹得轻轻晃动,绳结处磨出了毛边,却仍牢牢系着。
晚饭后,妇人们陆续回家。麦穗坐在灶边,翻开一本旧陶片册,上面是近年参与夜读会的所有人名。她对照今日到场名单,现少了两个常来的。
她合上册子,对阿禾说:“明天派人去问问,那两家是不是病了。”
阿禾应下,正要走,又被叫住。
“还有,”麦穗从囊中取出一小块桑皮纸残角,“拿去给徐先生看看,这是信封边缘裁下的,或许能查出是从哪一批货里流出的。”
阿禾接过,点点头。
麦穗望着灶膛里将熄的火光,没有再说话。
第二天清晨,徐鹤带来消息:这纸是去年胡商运来的第二批,共三十卷,除赵家村外,仅郡守府和御史台备案处领用过。
麦穗听完,起身走向晒场。
陆恒已在那儿等她,手里拿着一份名录。
“全城排查,只有三人用过这种墨。”他递过名单,“一个是徐鹤,一个是书记官,还有一个——是御史台内部负责文书归档的主簿。”
麦穗接过名单,指尖划过最后一个名字。
陆恒盯着她:“你早就知道,信不可能只来自一个小吏。”
她没否认。
“那你为何不早说?”
“因为我得让他自己写下去。”她说,“写得越多,牵得越深。”
陆恒沉默片刻,忽然道:“你要小心。主簿之上,还有人。”
麦穗抬头看他。
“我不是来帮你。”他声音冷,“我是来查案。”
“我知道。”她说,“但案子查到哪儿,路就通到哪儿。”
陆恒转身欲走,又停下。
“昨晚,有人往我房里放了一包艾草。”他说,“和你腕上系的一样。”
麦穗摸了摸绳子。
“不是我送的。”
陆恒没回头,大步离开。
麦穗站在原地,风吹起她的短褐衣角。她低头看了看手中的名单,正要折起,忽听身后传来脚步声。
阿禾跑来,手里攥着一张新纸条。
“刚在共食灶门口捡的。”她喘着气,“写着一行字——‘你还记得第一个教你认字的人吗?’”
喜欢我在大秦种田养家请大家收藏:dududu我在大秦种田养家小说网更新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