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几年也存了些银子,还有一些衣裳,娘,您就带回去罢。”孙月兰叹了口气,“女儿也只是小通房,什么都不是,真没法给您什么。”
“您去找大哥,他在京城开了铺子,最近西域商队又来,他作为翻译,颇有名声,很是挣了不少。”
“他要是不给钱,您就去县衙告他,说他不孝父母,县太爷肯定是站在您这边的。”
孙母一听去县衙,身体就不由打了个哆嗦,当初为了孙平扬的事,她对那县衙可是怕死了。
她为难地说:“我看看吧。”
孙月兰见孙母已经被自己说动,心里悄悄松了口气。
她让孙母来京城可不是给自己添堵的,好在为了打发孙母,她也早做了准备。
不一会,孙月兰就拿出两个包袱来,里头主要是一些旧衣裳,即便是下人替换下来的,放在乡下,那也是极其好看的。
此外,除了旧衣裳,还有一些比较普通的银钗c绢花之类的,都是淘换下来的,然而在乡下依然是紧俏货。
孙母打开包袱皮看了看,还算满意地点了点头。
“娘,这是二十两银子,已经是我能拿出的私房钱了,您回去吧,再过一个月,这边就会下雪,非常冷,您受不住的。”
孙母握着孙月兰的手在那边哭,觉得自己的女儿真命苦之类的。
现在她脑中哪还有让孙月兰孝敬的想法,而是在想着如何补贴c照顾孙月兰了。
廖氏和那嬷嬷喝着茶,聊了些养生的内容,见孙母和孙月兰母女俩眼眶红红的出来。
再看孙母手上的两个大包裹,廖氏微微上扬了下嘴角,她就知道结果会这样。
那嬷嬷对此似乎也不意外。
王家管的还算严,这次若不是廖氏,孙母是别想进王家一步的,若是府里下人的家人想要来看望,一个接一个的,这偌大的宅院还不成菜市场了?
看在廖氏的份上,老夫人是不会惩罚孙月兰,但是她势必会被禁足,某些方面会被看管得更严。
关于孙平凡和孙月兰是兄妹的事,因着王家并未涉足于西域商人贸易一事,并未有需要孙平凡的地方,因此无需看重孙月兰。
若是以后需要了,会不会通过孙月兰去与孙平凡打交道,此话就另说了。
廖氏带着孙母出了王家后宅,她见孙母一脸的警惕,护着手中的两个包袱,心里很是无语。
乡下妇人,见识就那么一点,廖氏看她对待儿女的不同之处,心道真是捡了芝麻丢了西瓜。
孙母见过孙月兰之后,隔日就见到了孙月兰和姚香玉。
她看到婴儿车里的仲秋,惊讶一闪而过,却不怎么在意。
相比其他乡下夫人对孙儿辈的看重,孙母很是无所谓。
“我要回去,你给我准备一下。”孙母扬起下巴,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还有,再给我一千两银子,月兰那边日子不好过,得给打点一下。”
姚香玉闻言,很是无语,讽刺道:“月兰不缺吃不缺穿的,一年四季都有新衣裳,每月有月银拿,等生了孩子还能母凭子贵,她的日子会不好过吗?”
“你闭嘴,这里没你说话的份。”孙母瞪了姚香玉一眼。
“娘,这你就别想了,王家家大业大的,月兰哪需要救济。若我们真给了钱,只怕下一刻王老夫人就把月兰给赶出王家大门了。”孙平凡有些不耐烦,“你若是想回去,就别想这些有的没的。正好接下来的几天回南方的商队多,再晚一些,就没人回去了。”
拒绝
孙母还想说什么,孙平凡紧接着说:“你若是不想回去,你在京城的事我也不想管了。”
孙母紧紧盯着孙平凡,见他不是说的玩笑话,而她也确实不想在京城继续待下去了。
陌生的地方,不熟悉的饮食,孙月兰那边靠不住,还是只有回去一条路可以走。
但是她不能先示弱,孙母冷哼一声,“你没答应我的条件,我不会走的。”
一千两银子,可以花个几辈子了,到那时他们搬到城里,一家子还在一处,不用再地里刨食了。
“那你继续留着吧,我是不会答应的。”孙平凡板着脸,让孙母离开。
孙母抬了抬下巴,她就知道,只要自己坚持,孙平凡也是没办法的。
孙母回去她住的地方后,第二天就发现问题了,没人给自己送饭,她身上也就孙月兰给的那点银子和之前剩的。
她在孙平凡和姚香玉面前放话放得爽快,可是真让她一个人在这偌大的京城走动,瞬间又胆小了。
她出去买两个饼,却发现价格比她以为的还贵,面对那人高马大的老板,质疑的话一点都不敢坑出声。
更糟糕的是,孙母不小心被挤入人群,顺着人流走了走,就忘记回去的路了,瞬间慌张极了。
祸不单行的,她带在身上的银子也被偷了。
孙母瞬间跟天塌了似的,盯着谁谁都像小偷,这不就揪着个人非说他是小偷。
这一闹腾,就把自己给弄进县衙去了。
孙母会的官话并不多,这一进县衙,话都不会说了,答非所问,这不就监牢里走一遭了。
等孙平凡得到消息,已经是三天后了,他花了些银钱打点才把孙母给带出来。
也不知她再牢里受过什么,胆小如鼠,听到点声音都畏畏缩缩的。
“我要回去,快送我回去。”孙母抓着孙平凡的手,掐得他的手腕几乎青了。
孙平凡见孙母情绪激动,听不进别人的话,还是请吴柏青给开了一包药,愣是给灌下去后才安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