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溟想要骂他吃饱了撑的,但却依旧没敢,只是扶他起身,点了点头。
将那几个修士葬在了后山,最后到小蝶的时候,月华南拦住了沧溟的手,他道“我来吧。”
他拿着那只平日锄地的铁锹,看着小蝶,干哑的道:“就把她葬在这里吧,太远了,她害怕。”说完便在桃花树下挖了起来。
沧溟皱眉看着他,拳头握的咯吱作响,却没有阻止他。月华南已经答应他了要和他在一起,月华南向来说到做到,他不会和自己能分开的。沧溟想了想,他觉得月华南做的没错,这群死人在院子里太碍眼了,当然要除掉他们。
只不过月华南的方式太啰嗦了,他又看向小蝶,心中虽然不满她被葬在了院子里,但是他想反正她也死了,回头自己使个法术给她的尸体扔到后山,月华南也不会知道。这是他和月华南的院子,是属于他们的,他才不允许这个贱女人进来占一分地呢。
月华南安葬完小蝶,他站在坟前,吸了口气。而后转身对沧溟道:“我有点累了,想进去歇会。”
“好。”沧溟上前一把扶住他,给他搀扶回了房间,小心的放到了床上,他道:“你……你是不是生气了?”
月华南躺在床上,他觉得极度的疲惫,他看着坐在身旁的沧溟道:“不怪你,是我的错。”
“你……”沧溟皱眉看着他,他有些不确定的再次道:“你……你真的没有生我的气?”
月华南摇了摇头,他道:“自始至终,错的只有一人。”
“什么?”沧溟没有明白他在说什么,他蹙眉问道。
月华南笑了一下,他道:“阿溟,我很累,想睡一会,你去弄点吃的好不好?”
沧溟点了点头,他将被子给月华南盖好,很细致的掖好边边角角,也笑了起来,问道:“你想吃什么?我去给你抓?”
月华南苍白的嘴角带起一丝笑意,他道:“不要抓兔子了,怪可怜的。”
沧溟想了想,他道:“好,总吃兔子你也腻了,我去给你寻些其他。”
“好”月华南应道。
沧溟一路奔出去,走之前又给院子下了一道结界,他刚要上山,却又想起月华南还蛮喜欢吃鱼的,于是又转道去了河边,扑腾了半天终于叼上来两条又肥又大的鱼。
打开门,他刚想唤起月华南展示一下自己手里那两条极为肥美的鱼,可是院子里,那颗桃花树上,之前吊着小蝶的地方,又有了一个身影。
沧溟的鱼掉在了地上,他走了几步,不可置信的看着那桃树上上吊的青衫男子,而后猛地冲了过去,一把将月华南自那树上放了下来。
“月华南!”他唤道。
月华南一动未动,他面色如纸,微微蹙眉,似是有解不开的心事萦绕在心头一般。
无论沧溟如何喊他,如何唤他,他都一动不动。
秋风更显寒意,沧溟抱着月华南的尸体坐在院子的桃花树下,感觉好冷好冷,冷的他从心里发寒。
月华南又开始施法了,他想。
这次月华南将他的心又变得冷冰冰的,冷的像是被冻住了一样。
沧溟记得幼年的时候父王带他去过极北的寒溟之地,那里寒冰遍布,去过的人基本都心脉冻结而死。他们生来便有天狼族血脉,他记得父亲说:天狼族的热血从不畏惧严寒。那时候他看着一眼望不到边际的寒冰,感受着那周边侵入骨髓的寒气,觉得自己的热血快要冻结了。
“想要继承狼族的皇位,就永远不能让你身体里的天狼热血凉下来。”老狼王拍着他的肩膀对他说。
他在那里苦苦坚持,最后终于克服北冥的寒气,自此才有了他狼族大皇子的名号。狼族一向如此,天狼族血脉固然重要,但崇尚强者才是狼族的传统,他要做狼王,要做狼群里的头狼。
可这一次,沧溟看着月华南苍白的面孔,他觉得自己身上的热血已经凉透了。他没有了再去坚持的勇气和不放弃的决心,他觉得此时此刻这个竹院之中比北冥冷的多了。
流淌在他心中的天狼血似是结冰了,不在流动了,父亲说的对,狼族的热血从来不畏严寒,只是这次浇灭他身体中热血的不是寒冰,而是自月华南身边向他吹去的冷风。
月华南被他安置在床上,给他盖好被子,屋子被炉子烧的暖暖的,沧溟坐在床边,捂着月华南凉透僵硬的手,可是这次他捂不热了,他伸手看了看自己的手,发现他自己的手也是僵硬又寒冷的。
月华南的发丝上染了一片桃树的落叶,沧溟伸出手,将那落叶给他取下来,却刚好看见,月华南枕边放了一封信。
他微微皱眉,眼泪一下掉了下来,没敢去取那封信,他凝视着那封信看了许久,哽咽的骂了一声道:“月华南,老子不愿意看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你他妈的有什么话自己和我说,别以为能躲过去,老子不吃这套。”
他偏过头,下巴微微颤抖,但就是不让自己哭出来,高傲的让人觉得有些可怜。他低头,看着自己一身黑衣,吸了口气道:“你他妈的如意算盘打得好啊,一身破衣服就给我打发了?”
月华南死前眉头微皱,此时看去,像是对他说的这句话不满一般流露出的神态。
“月华南!”沧溟突然起身冲着床上咆哮道:“你他妈的给老子起来!”
月华南纹丝不动。
“老子叫你起来,你少装死!你为什么不相信老子,小蝶不是我杀的,我没有杀他,你给我起来,把话说清楚,你是老子的人,老子让你起来你就得起来,你给老子起来!”他咆哮道最后整个人直接跪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