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邓布利多惊讶的目光中,斯内普极其自然地脱下厚重的黑色长袍,随手搭在旁边的凤凰栖木上(福克斯不满地咕噜了一声,嫌弃地往旁边挪了挪),然后,穿着他那一身漆黑的日常衣物,动作流畅地掀开床罩,直接躺了上去,甚至还调整了一个看起来相当舒适的姿势,双手交叠放在腹部,闭上了眼睛。整套动作行云流水,仿佛他才是这张床的主人。
邓布利多端着那杯睡前牛奶,彻底僵在了原地,脸上的表情从最初的惊讶,迅过渡到极度的困惑,再到一种哭笑不得的无奈,最终化为一声长长的、带着难以置信的叹息。他活了这么久,什么风浪没见过,但被自己手下的教授如此理直气壮地霸占床铺,还真是头一遭。
“西弗勒斯,”他放下牛奶杯,走到床边,语气尽量保持着平和,但嘴角的肌肉在微微抽搐,“我想,也许你走错了房间?你的地窖在楼下,方向…截然相反。”他试图用温和的提醒唤醒对方的“理智”。
斯内普眼皮都没抬一下,声音平静无波,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赖皮:“没有错。我认为这里的环境更适合…思考。”他甚至连个像样的借口都懒得编。
“思考?”邓布利多忍不住提高了音调,半月形眼镜后的蓝眼睛瞪得溜圆,“思考如何制定禁止议论教授吻痕的校规吗?在我的床上?”他觉得自己的逻辑有点跟不上了。
“这里的视野更开阔。”斯内普依旧闭着眼,随口扯了一个连三岁小孩都不会信的理由,“有助于…拓展思维。”他甚至还煞有介事地动了动脑袋,仿佛在感受枕头的高度。
邓布利多看着床上这个鸠占鹊巢、还一脸“我占理”的男人,感觉自己的太阳穴也开始隐隐作痛,跟西弗勒斯刚才的症状如出一辙。他试图讲道理,维持校长的威严:“西弗勒斯,这是我的床。我一个老人家,需要充足的睡眠来维持我日渐衰退的精力,以处理霍格沃茨繁杂的事务,以及…应对某些教授突如其来的、需要在我的床上进行的‘思考’需求。”
“您可以睡沙。”斯内普终于睁开眼,黑眸瞥了一眼旁边那张看起来也很柔软,但显然小得多的扶手椅和配套的脚凳,“或者,变形术应该能解决这个问题。我相信对您来说,这轻而易举。”他甚至非常好心地给出了建议,语气那叫一个坦然,仿佛在讨论明天的课程安排。
邓布利多被噎住了,一时竟无言以对。他看着斯内普那副“此床我已占,概不退换”的坚定架势,又好气又好笑。“西弗勒斯,这不合规矩。一位教授霸占校长的床铺,这传出去像什么样子?会对学校的声誉造成影响的。”他试图用“大局”来压他。
“规矩?”斯内普嗤笑一声,重新闭上眼睛,甚至翻了个身,面朝里,用后背对着邓布利多,声音闷闷地传来,带着明显的嘲讽,“比起某些人因为无端的迁怒就将人赶出卧室,我认为我的行为…合情合理。”他终于图穷匕见,点明了真正的缘由。
邓布利多瞬间恍然大悟。根源在这儿呢!这是某人在他妻子那里受了“委屈”,但拉不下面子去跟她硬碰硬(或者舍不得),于是跑他这儿来“曲线救国”、找茬兼折磨他了,把他这里当成了情绪宣泄口和临时避难所(还是带床的)。他哭笑不得地揉了揉眉心,感觉今晚的柠檬雪宝都白吃了。
“所以,”邓布利多在床边坐下,床垫微微下陷,他试图采取怀柔政策,语气带着循循善诱,“这就是你‘拓展思维’的主要内容?关于…被暂时剥夺了卧室使用权的…嗯…哲学思考?”
斯内普的身体僵硬了一下,没有回答,但沉默本身就是一种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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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就选择来霸占一个老人的床铺,作为…报复?”邓布利多无奈地看着他宽阔却写满了“不爽”的背影。
“这是战略性的位置占领。”斯内普义正辞严地纠正,随即又往被子里缩了缩,拉高天鹅绒被子(邓布利多的被子!)盖到自己下巴,一副准备就此安营扎寨、长期抗战的模样,“我需要一个安静且舒适的地方,重新评估我的…战略部署,以应对接下来可能出现的…复杂局面。”
邓布利多看着这个油盐不进、铁了心要赖在他床上的魔药大师,知道自己今晚恐怕是很难顺利睡在自己床上了。他叹了口气,站起身,围着床踱了两步,长袍下摆扫过地毯。
“西弗勒斯,我必须提醒你,我毕竟是这所学校的校长。”他试图拿出一点属于校长的、最后的威严。
“而我是学校的魔药教授,正在为学校的纪律问题和…个人战略问题,殚精竭虑地‘思考’。”斯内普闭着眼回应,语气毫无波澜,甚至带着点“我在为学校做贡献”的意味。
“我的床垫是特制的,对老年人的脊椎很友好,可能不适合你。”邓布利多换了个角度,试图用“舒适度不合”来劝退。
“我的地窖石板床对磨练意志力很有帮助,偶尔换换环境,体验一下‘过度舒适’,有助于保持警惕,防止在温柔乡中沉沦。”斯内普对答如流,逻辑诡异却自洽。
“福克斯可能会在你头上掉毛,或者…排泄。”邓布利多使出了“杀手锏”,指了指栖木上正用喙梳理羽毛的凤凰,语气带着一丝威胁。
斯内普终于再次睁开眼,冷冷地瞥了福克斯一眼,那眼神让不死鸟都打了个寒颤:“我相信它不会想尝试被拔光羽毛熬制生药水的滋味。至于排泄…我想它的再生能力应该能承受住相应的…后果。”
福克斯似乎完全听懂了,出一声极其不满的清鸣,把脑袋深深埋进了翅膀里,仿佛在说“你们人类的恩怨为什么要牵扯到我一只鸟!”
邓布利多:“……”他彻底没辙了,黔驴技穷。他感觉自己不是在跟一个成年巫师打交道,而是在应付一个闹别扭的、智商高的巨型儿童。
他看着床上那个仿佛已经与床垫融为一体、坚决不肯挪窝的黑袍男人,最终只能无奈地、长长地、又带着点好笑地叹了口气。他能怎么办?难道真的用魔法把西弗勒斯轰出去?那也太不体面了,而且明天霍格沃茨的八卦可能会升级为“校长与魔药教授因床位问题深夜决斗”。
“好吧,好吧…”邓布利多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种既无奈又觉得十分有趣的复杂表情。他走到那张为访客准备的小扶手椅旁,挥动老魔杖,优雅地划了个圈。只见扶手椅和脚凳出一阵柔和的光芒,迅变形、延展,最终变成了一张看起来还算舒适的、铺着厚厚软垫的单人床,虽然比起他那张豪华的四柱大床还是显得寒酸了不少。“看来今晚,霍格沃茨的校长要在他自己的办公室里‘体验生活’了。”
他一边嘟囔着,一边脱掉靴子和长袍,只穿着睡衣躺上了变形出来的小床,拉过一条薄毯盖在身上。办公室里的灯光自动调暗了,只留下壁炉里跳跃的火光,在墙壁上投下晃动的影子。
寂静笼罩下来,只有银器轻微的嗡鸣和福克斯偶尔出的、带着委屈的咕噜声。
过了好一会儿,黑暗中,传来邓布利多带着浓浓睡意和毫不掩饰的调侃声音:“西弗勒斯,思考出结果了吗?关于如何…从战略上夺回你的卧室主权?需不需要我这个老年人提供一些…嗯…经验之谈?比如,送花?或者…认错?”他故意把“认错”两个字说得格外清晰。
斯内普背对着他,沉默了片刻,久到邓布利多以为他已经睡着了,才用极其低沉、带着点憋闷、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嘟囔了一句,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陈述一个无法反驳的事实:
“…她锁了门。而且…理直气壮。”
黑暗中,邓布利多的肩膀可疑地抖动了几下,最终化为一声被强行压抑住的、闷闷的笑声。他翻了个身,安心地闭上了眼睛。看来,明天早上,霍格沃茨的八卦头条,很可能还要加上一条“校长深夜被占床,魔药大师何处为家?”了。不过,这似乎…也挺有意思的。至少证明,西弗勒斯·斯内普,越来越像个…活生生的人了。
而躺在柔软大床上的斯内普,在黑暗中睁着眼睛,听着身后那张小床上传来的、逐渐平稳的呼吸声,心里五味杂陈。
报复的快感?有点。幼稚的羞耻?也有点。但更多的,是一种奇异的…安心?至少今晚,他不是一个人在地窖冰冷的客厅里生闷气。
虽然方式诡异,但他确实…不是一个人。
带着这种复杂的心情,以及脖颈上依旧清晰的、属于格温尼维尔的印记,斯内普终于在霍格沃茨校长的床上,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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