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能说什么?否认这个味道与他无比契合?那等于否认他自己。
最终,他极其僵硬地、几乎是屈从般地,伸出手,将那瓶小小的、却重若千钧的洗水握在了手里。冰凉的琉璃瓶身熨帖着他的掌心。
“……多事。”他低声嘟囔了一句,语气硬邦邦的,却小心翼翼地将瓶子收进了袍子内袋,而不是扔回给她。
“而且…”她拖长了语调,“这可是我特意找瑞士那家百年工坊定制的独家配方哦。”
她观察着他的反应,慢悠悠地抛出了最关键的一句:
“我把‘雪松’和‘乌木琥珀龙息硝石’这两个味道…彻底垄断了。”她的声音里带着一种温柔的霸道。
斯内普正准备端起茶杯的手猛地顿在了半空中。
垄断…味道?
他难以置信地看向她,被她这种堪称疯狂的、铺张又极端的占有方式再次震撼。这已经远远出了“礼物”的范畴,而是一种…烙印。用一种极其奢侈的方式,将两人的气味联系在一起,并排除掉所有外人。
这种行为荒谬、任性、且毫无必要!
但…
他的指尖隔着袍子,能清晰地感受到内袋里那个小瓶子的轮廓。那里面装着只属于他的、名为“乌木琥珀龙息”的气息…而与之配对的“雪松”,正握在她的手里。
一种极其强烈的、黑暗的满足感猝不及防地击中了他。仿佛某种隐晦的、从未宣之于口的占有欲,被她以这种夸张而浪漫的方式,彻底满足并回应了。
他现自己根本无法对她这种荒唐的“垄断”行为提出任何真正的反对。
最终,他只能极其复杂地、几乎是咬着牙地低哼了一声:“……毫无意义的挥霍。”
但这句批评苍白得如同叹息。他最终还是默认了这份独一无二的、带着她强烈个人印记的“馈赠”,甚至…可耻地为此感到一丝心悸。
格温尼维尔看着他微微泛红的耳根和那副强自镇定的模样,眼底的笑意几乎要满溢出来。她并不急于乘胜追击,只是用指尖轻轻点了点桌面,语气轻快而自然,仿佛只是在提醒一件再平常不过的小事,却又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期待:
“记得用哦”
这四个字,轻飘飘的,却像一道温柔的指令,精准地传入斯内普耳中。
用?
用那瓶代表着她的品味、她的关注、甚至她某种偏执占有欲的洗水?
斯内普的脑海中几乎瞬间就浮现出那个画面——他自己的间,萦绕着她所选定的、只属于他们两人的气息。那将是一种无声却无处不在的宣告,一种…亲密至极的标记。
这个念头让他喉头紧,心跳再次失控。
他猛地别开脸,几乎是有些狼狈地避开她那双仿佛能看穿一切的眼睛,从喉咙里挤出一声模糊的、近乎咕哝的回应:
“……看我心情。”
这依旧是他惯有的、别扭的抗拒方式,但比起之前冷硬的拒绝,这几乎等同于答应了。
格温尼维尔太了解他了。她知道,这句“看我心情”,翻译过来大概率就是“今晚就会试用”。
“教授…你说,要不然我把你的洗漱用品也一并包揽了算了?梳子、洗水…”
她细数着,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他桌上那把黑檀木梳,以及他袍子内袋的方向,然后继续扩大范围:
“…剃须膏、须后水、浴盐…或者,”她的笑容加深,带着一种近乎恶魔般的诱惑,“你更喜欢用什么特定品牌的肥皂?我一起换了?”
这个提议,已经远远出了“礼物”或“关心”的范畴,而是意图全面入侵他的私人领域,将他所有的日常习惯都打上她的印记和选择。
斯内普猛地倒抽一口冷气,刚刚平复些许的心跳再次狂飙起来。他几乎能感觉到自己常年冰封的私人领地上空,赫然出现了一个写着“格温尼维尔特许供应”的巨大招牌!
“莱斯特兰奇!”他几乎是低吼出来,声音里充满了难以置信和一种被逼到墙角的慌乱,“你适可而止!我不是你的…你的洋娃娃!不需要你从头到脚地打理!”
他试图用愤怒来掩盖内心那丝诡异的、被这种全方位包围的提议所勾起的…悸动?
“怎么会是洋娃娃呢?”她轻声反驳,眼神却锐利如刀,精准地剖开他的伪装,“我只是在确保我的…盟友,始终处于最佳状态。这很重要,不是吗?”
他张了张嘴,想厉声拒绝,想把她连同她那些荒唐的念头一起扔出地窖…
但话语卡在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口。
最终,他只能极其狼狈地、几乎是逃避般地低下头,用手撑住额头,从牙缝里挤出一句破碎的、近乎哀求的低语:
“……出去…现在立刻给我出去…”
然而,就在她转身的刹那,她又像是忽然想起什么极其重要的事情般,猛地转回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抽走了他桌面上那把略显陈旧的黑檀木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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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好吧,我这就走”她语气轻快,仿佛刚才那个步步紧逼的人不是她,“但至少,”她晃了晃手中的战利品,笑容狡黠得像只狐狸,“让我把你这把老古董梳子给换了!看这齿缝,都快包浆了,怎么配得上您这位魔药大师的头…”
她的话还没说完,斯内普已经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她居然连他用了十几年的梳子都不放过?!这已经不是入侵领地了,这简直是…是连根拔起!
“格温尼维尔!还给我!”他几乎是条件反射地低吼出声,伸手就要去夺。
但格温尼维尔动作更快,她轻盈地后退一步,巧妙地将梳子藏到身后,同时另一只手“啪”地一声,将一把全新的梳子拍在了他刚刚伸手欲夺的空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