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内普的目光从文件上抬起,恰好看到这现实的一幕:影鳞此刻正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精密和轻柔,用那变形出的纤细“手指”梳理着格温尼维尔的银黑,动作娴熟得仿佛演练过千百遍。
他的眉头再次死死皱紧。一方面,他对这种将危险魔法生物用于…梳头…的行径感到极大的不适和荒谬;另一方面,一种极其微妙的不悦感悄然滋生——她宁愿让一条蛇伺候,也不愿意…(他迅掐断了这个危险的联想)。
“莱斯特兰奇,”他忍不住冷声开口,语气带着明显的不赞同,“让你的…宠物…从事这种活动,是对强大魔法造物的亵渎,也是极度不严谨的表现!”
格温尼维尔连眼睛都没睁开,只是唇角笑意加深,慵懒地回应:“放松点,教授。影鳞的精细操控能力远家养小精灵,而且它很喜欢研究各种型编织时涉及的几何与力学原理…这算是它的…业余爱好?”
影鳞配合地用它那变幻出的“手”挽起一缕丝,灵巧地穿梭编织,度快得几乎出现残影,同时用一种平板无波的语调在她俩脑中补充:〔准确地说,是研究如何通过丝的交错与牵引,在微观层面构建临时能量导流回路,顺便达成美学上的对称与和谐。〕
斯内普:“……”
他现自己又一次低估了格温尼维尔和她的“伙伴”能将任何日常事务扭曲到何种匪夷所思的魔法高度。他绷着脸,看着影鳞以一种近乎艺术的手法,迅将格温尼维尔那头原本有些凌乱的银打理得一丝不苟,甚至编入了几条极其精致、隐含防护咒纹路的辫,最终盘成一个既典雅又带着几分神秘气息的复杂型。
整个过程安静、高效,且…令人极度无言。
影鳞细长的身躯再次微微抬起,顶端变形出一面边缘闪烁着暗芒、光滑如水的银镜,稳稳地举到格温尼维尔面前,让她能清晰地看到脑后盘起的精致髻。
格温尼维尔微微偏头,审视着镜中那个每一丝缕都仿佛经过精密计算、既典雅又暗藏力量感的型,她满意地点点头,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还不错…”她轻声评价道,语气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赞许,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翡翠绿的眸子里掠过一丝狡黠的光,用一种近乎漫不经心的语调补充道,“…这手艺倒是可以列入未来教导我伴侣的课程清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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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还不如直接把‘会扎头’列入择偶硬性标准,有现成基础的,我教起来也省心。〕影鳞懒洋洋地接话,笑声带着一丝唯恐天下不乱的戏谑,〔免得从头教起,笨手笨脚扯疼了你,我还得考虑要不要给他下点麻痹毒素。〕
这轻飘飘的、仅限于意识层面的对话,却像一道最恶毒的钻心咒,狠狠搅动着他紧绷的神经。
(择偶硬性标准?现成基础?)这几个词在他脑中疯狂回荡,碰撞出尖锐的噪音。一股冰冷彻骨的、掺杂着强烈占有欲的暴怒瞬间冲垮了他的理智堤坝。他几乎要立刻用最恶毒的言语将她那些“荒谬绝伦的幻想”彻底撕碎,用堆积如山的作业将她牢牢钉死在地窖,让她再也无暇去想任何该死的“伴侣”和“课程”!
但就在那毁灭性的命令即将脱口而出的瞬间,一个极其荒谬、却又带着致命诱惑力的念头,如同最狡猾的黑暗咒语,猛地窜入他的脑海——
…如果…如果“会扎头”是所谓的“硬性标准”…
这个念头让他自己都感到一阵剧烈的荒谬和自我厌恶,但它的诱惑力却强大得无法忽视。(那么,掌握这项…技能…是否就能…)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再次落到格温尼维尔那头如同月光的银上。想象着自己的手指穿梭其中…感受那丝缎般的冰凉触感…将它们梳理、编织,打上独属于他的印记…
这个画面带来的冲击力远他的预期,一股陌生的、滚烫的热流猝不及防地涌上他的脖颈和耳根。
(不!荒谬!)他在内心厉声驳斥自己,(西弗勒斯·斯内普,霍格沃茨的魔药大师,斯莱特林的院长,怎么可能去学习…学习这种…)他甚至找不到合适的词汇来形容这种行为的可笑与掉价。
然而,另一个冰冷又现实的声音却在同时响起:(但这似乎…是唯一能从根本上杜绝她那个“教导伴侣”荒谬想法的方式。由我来掌握这项“技能”,就意味着那个“标准”将永远由我来定义和满足。任何后来者…都将失去资格。)
这是一种极其扭曲的、充满占有欲的逻辑,但却完美地契合了他内心深处那黑暗的掌控欲。
他的怒火奇迹般地开始消退,不是熄灭,而是转化为一种更深沉、更偏执的算计。他依旧面无表情,黑眸深处的风暴却逐渐沉淀为一种近乎可怕的专注和…决心。
他不再看她,而是猛地转身,走向他那庞大的私人藏书区,目光锐利地扫过那些分类严谨的书架。他的手指最终停留在一排极其偏僻的、关于魔法界各大家族礼仪、服饰史甚至包含一些…古老美容魔法的区域。
(如果必须要掌握…那就必须以最高效、最精准的方式掌握。)他阴郁地想道,(像处理魔药成分一样,分析质、力度、编织的力学结构…找到最优解。)
他甚至开始思考,是否可以利用魔咒来辅助,实现更复杂的型构建?或者研一种魔药,让丝更易于塑形?
就在他的思维即将彻底滑向这个诡异却极具吸引力的技术性深渊时,格温尼维尔带笑的声音清晰地传来,打断了他的“研究”:
“教授?”她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办公桌旁,指尖轻轻点了点桌面,翡翠绿的眸子里闪烁着洞悉一切的光彩,“您再对着那篇可怜的论文释放冷气,羊皮纸都要结冰了。不如先吃早饭?”
斯内普猛地回神,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竟然在严肃地思考如何…给她梳头?!而且还在脑子里初步构想了一个魔药配方?!
一股强烈的自我厌弃和恼怒瞬间涌上心头。他啪地一声将羽毛笔拍在桌上,声音冷得能冻住火焰:
“我不需要…”他习惯性地想要拒绝任何形式的共同进餐。
但格温尼维尔已经变魔术般地从她的伸缩袋里取出了两个精致的食盒——显然是家养小精灵早早为她准备好的。她自顾自地将其中一个印着斯莱特林银蛇纹章的食盒推到他面前,自己则打开了另一个。
“我需要,”她笑吟吟地看着他,语气不容拒绝,“而且一个人吃太无聊了。作为我的导师和…盟友,您有义务确保我保持良好的心情和进食状态,不是吗?”
食盒里飘出烤面包、煎蛋和培根的香气,混合着热南瓜汁的甜暖气味,与他地窖里常年弥漫的魔药苦涩形成了鲜明对比,带来一种极具侵略性的…生活气息。
斯内普瞪着那个被强行塞过来的食盒,又瞪着一脸理所当然开始摆放餐具的格温尼维尔,感觉自己坚守多年的、井井有条的孤寂领域正在被对方以一种温柔又霸道的方式迅侵占。
他本该严厉地命令她带着她的早餐立刻离开。
但…
他的目光扫过她那双带着笑意却隐含坚持的眼睛,掠过她刚刚被影鳞打理得无比精致完美的型,再落到那散着诱人食物香气的食盒上…
最终,他极其僵硬地、几乎是恶狠狠地…伸手接过了食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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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仅此一次。”他咬牙切齿地低声警告,仿佛在签订什么丧权辱国的条约。
格温尼维尔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当然,教授。”她从善如流地应道,仿佛完全没听出他语气里的挣扎。
她单手托着腮,笑吟吟地望着他微微愣住的表情,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和…某种更深沉的关注:
“看看…是不是都是你喜欢吃的?”她轻声问道,翡翠绿的眸子专注地凝视着他,仿佛在观察一项重要的魔药反应,“我观察了很久才确定的。吐司的火候,蛋的熟度,还有那个…只有你才会加的、来自阿尔卑斯山阴面的稀有黑松露菌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