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睡
到了苏家,苏要拉开车门,而苏文榭却不愿意下车,她心里怒火中烧,直接替他打开车门,语气不好:“下车!”
安池一脸无关他什麽事的模样,看着苏文榭。
苏文榭看他的目光,讪讪地凶了凶,“看什麽看!”
还是下车,他跟在苏要身後进了苏宅。
没了苏青叶的宅子,连苏文升都很少回来,他好像更喜欢宿在外面,但苏要不管这麽多,既然她回来了,那她就应该管一管。
“管家,麻烦给我爸打个电话,告诉他,今天不回来,以後就别回来了。”
管家是个有自己心思的人,苏青叶在的时候,他听她的,苏青叶不在了,自然要找个靠山,综合考量,还是苏要最靠谱。
管家依照苏要去办事。
苏要坐在一楼客厅的沙发上,翘着腿,脸上并不好看的表情,怒盯着苏文榭。
“你不想解释解释吗?苏文榭。”
“没什麽好解释的。”
苏文榭站在她面前,低着头,脸上写满了不满和窘迫。
“行,既然没什麽好解释的,那我就去看监控,你要是有一点问题,你就自己赚钱好好冷静冷静,毕竟你这麽有本事呢,苏大少爷。”
他听苏要话里话外都是威胁的意味,有些慌乱,面上还是不情不愿,“姐,我不是故意的,是那个姓刘的说话太难听了。”
“那你就打人?多大的人了?还要动手?如果今天我没出面,你被警察带走了怎麽办?”
“那……你就去警局保我了。”他试探性地开口。
苏要听到这话的脸色不亚于吃了一罐头鲱鱼,“你还好意思说!”
“你不是也打人了……”苏文榭说聪明,但每句话都是在苏要的底线上横跳。
苏要揉了揉太阳xue,总感觉现在和苏文榭交谈,激起了那股本就不多的酒劲,脑袋疼:“我打人都是有轻重的,说是骨折,但只是错位,踹他的一脚也根本够不成什麽大事,你呢?你直接把人打流血了!”
“那我下次注意点,但怎麽把骨头搞错位啊?姐。”
突然感觉自己在对牛弹琴,苏要直接放弃沟通,下了死命令:“从今往後,不准打人,谁骂人,打电话和我说一声,就是不能打人!再有这种打架的事,除非对方动手,只要对方不动手,你就不能动,听见没?”
“知道了,姐。”苏文榭垂着头回答。
用手背挥了挥,苏要终于平心静气地说:“你去休息吧,累一天了。”
“姐,你今天是睡在家里吗?”
“还不知道,等老头回来再说。”
苏要的手撑着脑袋,侧身躺在沙发上,眼睛闭着。
安池进门的时候看到了这一幕,想了想,还是给她善後,只是正准备把她抱到卧室的时候,苏要睁开眼,她轻轻推了他一把:“不用,我等苏文升回来。”
安池虚虚拢着她的身子,柔声细语,“今天很累了,明天也能跟他说事,你先去房间睡着。”
苏要脑子慢慢清晰,疑惑地看着他,“你怎麽没回去?还进来了?”
“管家开的门,我怕你晚上想回家睡,就在车上等了一会儿,但你一直没回来,就放心不下,来看看。”他的身子半蹲在她的旁边。
“那你先回去吧,今天辛苦你了。”苏要歉意地笑笑。
安池没说其他,只是问,“你想待在这儿吗?”
他知道自从王明非离世以後,苏要便很少在苏家宅子里睡觉,不说她愿不愿,可能这个地方都没有她固定的卧室。
“等晚上,我打个车。”她的脑袋还有点昏昏沉沉。
他扶了扶她,“那我就是你的网约车司机,想睡就睡吧,等老苏总回来,我告诉你。”
安池还是恭敬地称“老苏总”,无论苏文升做了多少事,只要苏要认他这个父亲一天,他便尊重一天。
苏要张张嘴,想说什麽,可还没等到开口,苏文升这时候就推门而进。
“你究竟想怎麽样?孽女!”质问声比人先感受到。
安池站起身,将苏要护在身後。
苏要也从沙发上起身,拉了拉安池,直面苏文升。
“如果你是因为我把你的小女儿和小情人送出去而生气,那我不认,我给她选择,她选了两千万,而不是你;如果你是因为苏氏被我拱手相让而愤怒,那我也不认,你和奶奶都没有成功的事,我也不认为我这个‘孽女’能成功,更何况没有白路通,苏氏现在可能都破産了;如果你是因为我把你半夜从不知道哪个破地方叫回来而气愤,那我还是不认,你身为现在苏家的一家之主,每天不管好家里,反而一而再再而三地让苏家蒙羞,不用说是奶奶,就连我都觉得耻笑;或者说你还在因为当年我从你手上抢过苏氏而报复……”
苏要一步步逼近苏文升,让他的脸上挂不住任何情绪。
她说完这些话,拍了拍苏文升身上看不见的灰尘,“爸,当年你技不如人,你应该承认,苏氏没有我早垮了,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逢人就说我的不是,今天的事,我不信你不知道,以後再有这样的事,我可不是怪文榭不懂事了,都是千年的聊斋,奶奶都死了,你不用再装了,爸。”
话毕,她就拉着安池推门而去。
“去哪?”安池坐上车的第一句话就是这样。
苏要的脸从面向窗外转向他,“都行,你选吧,今天还没结束呢,安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