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的金辉懒洋洋地铺在营区一侧的空地上,将几个围着小桌和马扎的身影拉得老长。
空气里弥漫着腌肉的酱香、大蒜的辛辣和炭火特有的干燥气息。
林白成了这个小天地的绝对核心。
他坐在小马扎上,腰背挺直,神情专注却又不显紧绷。
那双在训练场上能精准操控方向盘的手,此刻正灵巧地翻飞着。
只见他动作迅捷得几乎带出残影,却又带着一种奇异的韵律感。
腌好的肉块被钢签串起,签子穿过筋肉时的轻微阻滞感仿佛在他手中被完全驯服,眨眼间,面前一大盆腌肉就变成了几十串整齐排列的“肉林”。
干豆腐片在他指尖轻盈展开,包裹住一小撮金针菇,再顺势一卷、一穿,一个饱满的“豆皮金针菇卷”便稳稳串在签子上。
整个过程流畅得如同工厂流水线,偏偏又透着股闲适的优雅,看得旁边三个大小伙子——
张天天、张广智、邱磊
眼睛都直了,嘴巴微张,喉结不自觉地上下滚动。
“靠……小白,你这手……”邱磊喃喃道,感觉脑子有点跟不上眼睛。
更绝的还在后头。
林白目光扫过旁边堆成小山的带皮大蒜,随手抄起一个废弃的一次性矿泉水瓶,拧开盖子。
他拿起蒜头,也不剥,就那么一个个利索地塞进瓶子里,直到瓶子被蒜头填得满满当当,盖子重新拧紧。
“小白,这……干啥呢?”张天天凑近了,一脸好奇宝宝的样子。
林白没说话,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
他双手握住水瓶,深吸一口气,然后——
手臂猛地力!
矿泉水瓶在他手中如同一个疯狂的搅拌器,被他以极快的频率、极大的幅度上下左右疯狂摇晃!
瓶壁撞击着蒜头,出急促而沉闷的“哐哐哐哐”声,像是里面在进行一场激烈的微型战争。
张广智和邱磊看得目瞪口呆,张天天更是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盯着那瓶子能有啥变化。
约莫两分钟后,林白停下动作。
他拧开瓶盖,将里面的东西一股脑倒进旁边的空盆里——
奇迹生了!
原本裹着白褐色外皮的大蒜,此刻全都变得光溜溜、白生生的蒜瓣!
蒜皮碎片像雪花一样纷纷扬扬落下。
“卧槽!神了!”邱磊第一个跳起来,指着盆里白花花的蒜瓣,“这他妈也行?!”
张广智佩服得五体投地:“小白,你搁炊事班学过艺吧?!”
林白只是笑笑,从二满手里借过一把小巧但锋利的水果刀。
他掂了掂刀,手指灵活地捏住一颗蒜瓣。
刀光一闪!
“笃笃笃笃笃——”清脆密集如雨打芭蕉的声响瞬间响起。
刀刃在砧板上快得几乎连成一片银光,蒜瓣在他手下迅分解、碎裂,变成越来越细的颗粒,最终化作一堆均匀细腻、散着浓郁辛辣气息的蒜末。
张天天看得食指大动,指着那晶莹剔透、香气扑鼻的蒜末,忍不住狂咽口水,眼睛都离不开:“小白……你这……你还会做法呐?!这也太香了!”
林白抬眼看他那馋涎欲滴的滑稽模样,忍不住笑出声:“嗯,会一点。”
张广智在小马扎上努力伸长脖子,像只觅食的鹈鹕,眼巴巴看着林白把香气四溢的蒜末均匀地铺在切好花刀的茄子上:“小白,别谦虚了!你那叫‘会一点’?你这叫大师!啥时候可以开始烤啊?我这口水吞得都快把自己喂饱了!”
邱磊也凑过去,嗅着空气中的蒜香肉香,眼珠一转,故意冲着张天天嘿嘿一笑:“饱了?那正好!班长这会儿也不在,等小白烤好了这份蒜蓉茄子,咱俩哥俩分着吃,没他的份儿!”
张天天一听,直接从马扎上蹦了起来:“嘿!邱小姐!你小子当我死的啊?我还喘着气儿呢就在这分我那份?!”
邱磊一脸贱兮兮的表情,摊手道:“对不住了兄弟,老祖宗说了,人不能和狗一桌!”
“狗?!邱磊!你个欠收拾的!”张天天直接撸起袖子,露出结实的小臂,“啥也别说了!决斗吧!谁赢了谁吃双份!”
邱磊也丝毫不怵,抹了把脸站起身,摆了个松松垮垮的架势:“来就来!怕你啊?输了可别哭鼻子喊班长!”
张广智一看这架势,非但没劝架,反而麻利地把自己小马扎又往林白烧烤架的方向挪了挪,一副坐山观虎斗、等着捡便宜的模样:
“打!赶紧打!最好两败俱伤!到时候小白的串儿就都是我的了!嘿嘿!”
张天天一听“串儿都是我的”,瞬间清醒了。
他抓着邱磊手腕准备力的手立刻松开,转而殷勤地给邱磊抻了抻刚才撸袖子弄皱的衣角,变脸比翻书还快,正色道:
“那什么,君子动口不动手!古人诚不我欺也!待我吃饱喝足,养精蓄锐,再与邱兄大战三百回合不迟!”
邱磊甩开他的手,同样变出一副不屑的表情:“哼!人不与狗斗!本大爷今天心情好,饶你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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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谁是狗?!”张天天刚压下去的火气又冒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