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嘴上这么说,但一种不安的种子,已经悄然在他心里埋下。
队员们虽然极度失望,但也只能接受这个解释。他们拖着更加疲惫的身体,从沙丘上滑下,继续他们那仿佛没有尽头的跋涉。
在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里,这样的“听觉幻象”,又出现了数次。有时是车辆的声音,有时,甚至像是人类营地的嘈杂声和音乐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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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次,都给予他们巨大的希望;而每一次,当他们翻过沙丘,面对的,都是无情的、死寂的现实。
希望,被一次次点燃,又被一次次无情地掐灭。这种巨大的心理落差,比单纯的肉体疲劳,更加致命地消耗着他们的意志。
当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降临,队伍中已经弥漫着一股压抑的、绝望的气氛时,新的“奇迹”生了。
“看!那是什么?!”尖兵“山猫”突然出一声惊呼,声音因为激动而颤抖。
所有人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
只见在距离他们十几公里外的、遥远的地平线上,一片模糊的、但看起来极其真实的灯光,正静静地亮着!
那不是一颗星星,而是一片由无数光点组成的区域,像极了一个现代化基地的夜间照明!
“是目标!我们找到了!我们终于找到了!”
“上帝!我们成功了!”
压抑已久的队员们,瞬间爆出狂喜的欢呼。多日的疲惫和绝望,在这一刻似乎一扫而空。找到了目标,就意味着任务即将完成,他们离胜利和生存,只有一步之遥!
“响尾蛇”的心脏也狂跳起来。他用望远镜死死地盯着那片灯光,虽然影像有些模糊,会随着空气的扰动而摇曳,但那绝不是海市蜃楼!
“前进!全前进!”他出了嘶哑的、激动的命令。
小队成员们像是看到了绿洲的濒死旅人,爆出最后的潜能,向着那片救命的灯光狂奔而去。
然而,就在他们拼尽全力,奔跑了数公里,感觉离那片灯光越来越近的时候……
那片如同鬼火般的灯光,没有任何征兆地,没有任何渐变过程地,就那么……悄无声息地,熄灭了。
仿佛它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整个世界,再次陷入了无边的黑暗和死寂。
如果说之前的失望是溪流,那么这一次的绝望,就是足以淹没一切的滔天巨浪!
几秒钟后,另一个方向,一个比刚才更遥远的方向,那片灯光,又一次幽幽地亮了起来,仿佛在无声地嘲讽和挑衅。
“衔尾蛇”小队,就这样被“望舒”ai像牵着鼻子的牛一样,引导着在沙漠里,绕着一个半径过二十公里的巨大圈子。
他们自以为已经深入腹地几十公里,但实际上,他们一直在原地打转。
“砰!”
一声沉闷的响声,在死寂的队伍中格外刺耳。
小队里以冷静和忍耐力着称的狙击手“幽灵”,在又一次追逐“灯光”失败后,终于彻底崩溃了。他将手中那已经空了一半的、无比珍贵的水壶,狠狠地砸在了地上。
他像一头受伤的野兽,对着空旷的、仿佛在嘲笑他们的沙漠,出了压抑已久的、绝望的低吼:
“头儿!我们到底在他妈的干什么?!”
“这里根本就没有目标!这片沙漠……这片该死的沙漠……他妈的有鬼!”
队伍中,第一次,出现了对队长指挥的、公开的质疑和无法抑制的焦躁情绪。
裂痕,已经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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