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静悄悄流逝。
马车壁上嵌着的琉璃灯内,蜡烛烛芯过长没入蜡油中,至马车光线渐暗。
李蕖察觉睁眼,从马车暗格中取出剪刀。
翠果见状,拿开灯罩:“奴婢来吧。”
李蕖将剪刀递给翠果。
翠果剪去过长烛芯,车中瞬间明亮。
灯罩放好,翠果将剪刀刀柄递给了李蕖。
李蕖接过。
有由远及近的呜咽声传来。
主仆两人对视一眼。
翠果微微掀开马车帘子。
便见一个白衣素裙的女子,提裙奔至,噗通跪在了马车外面。
吓得翠果一把松开了车帘。
车帘晃荡,皓月凄惨哭泣的声音响起:“夫人。”
“求您救救奴家,奴家日後当牛做马报答您。”
马车外,侍卫刀鞘半出,禁止凄惨美人靠近。
马车内,李蕖打开暗格,将剪刀一把丢入暗格,又猛地关上。
*
周缙打下午就觉得心慌慌。
所以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处理政事。
为了确保接下来所行之事顺利,他特意参加今晚的局,见了几位从京撤回的有才之人。
未料政事顺利,内宅失火。
酒过三巡,怀秋从外匆匆入内,至周缙身边耳语几句。
周缙端酒言语两句,离席而去。
诸君起身恭送。
玄色的身影出晏厅,穿过长廊。
星光织在他衣袍,他不确定的问快步跟在他身边的怀秋:“你亲去看了?”。
“龟奴言车驾後有仆妇跟随,侍卫八人,是夫人亲至无疑。”
“府中发生何事可知?”
“奴才这就去打听。”
“罢,爷亲自去会会。”
至後院。
周缙远远便见一素衣女子,长发披散,跪在马车前。
*
“夫人,原是三爷授意蛾姑留奴家清白之身。”
“现,三爷对奴家避而远之。”
“河洲官层富贵公子知三爷曾对奴家有意,不敢沾奴家身。”
“误奴家良缘。”
“如今,蛾姑以万两逼奴梳拢,迫奴入娼籍。”
“夫人若不搭救,奴家便只能一死。”
“呜呜呜……”
皓月凄惨至极,脸上泪水涟涟,脖颈还有上吊未遂的紫痕。
本就纯欲的长相,配上素色长裙,墨发一散。
如即将凋零的栀子花,惹人怜惜。
她哭诉半晌不见马车帘子动弹。
闻身後传来脚步声,侧身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