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弱到要熄灭的程度却也足以让阮玉看清暗处的人。
“。。。陛下?”
阮玉迷茫的看着他。
後知後觉的意识到不对劲,“我怎麽会在这里?”
“沈磐呢,他丶他掐住了我。。。陛下。。。”阮玉看着一言不发的贺应濯感到恐惧。
这副样子的陛下,阮玉是见过的,冷淡高傲,俊美得不似凡尘之人。
站在苦难边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对方痛苦,仿佛什麽都入不了他的眼。
可阮玉没想到有朝一日,他会面对这样的贺应濯。
他所喜欢的一面,变得恐怖至极。
湿漉漉的衣衫黏在身上,浑身冰冷像是坠入了冰窖。
阮玉恐惧的一直掉眼泪。
“我要出去。。。”
“爹。。。”阮玉哭着喊,“爹你在哪。。。”
他错了,他再也不乱跑了。
也不要见陛下了!
现在的陛下看他的眼神陌生得可怕。
站在暗处的贺应濯冷淡的看着他,没什麽兴致的注视着眼前人的崩溃。
像被蛀空的墙面,只用轻轻碰一下就飞速的瓦解丶崩塌。
吊在半空的人哭着求饶,搬出阮相的头衔,发现贺应濯不为所动後,又哀哀的道歉。
说着不该偷看他们,他只是想见他一面,没想到会看见这一幕。
他没有告诉任何人,求求陛下放过他。
贺应濯没什麽情绪波动地想,原来那天的是他啊。
这个觊觎他,又时常盯着沈疏明的脏老鼠。
哭泣声放大刺耳又难听,一段时间後低了下去,像是压在胸腔上的喘不过气的悲鸣。
惨白的脸沾满泪痕,唇角抖动着。
头无力的歪向一边,只有眼角还在流泪,在崩溃的临界点,阮玉终于听到了贺应濯的声音。
“你对沈磐说了什麽?”
。。。说了什麽,阮玉浑身发颤,僵硬的擡起头。
漆黑的眸子冷淡的瞥来,似是没了耐心,他拧了下眉。
一直站在阮玉身侧沉默得如同木头似的男人,拿起壁上挂着的长鞭泡入铁盆中。
阮玉看得心惊胆颤,慌乱张嘴,“等等。。。等等,啊——!”
泡了盐水的长鞭甩来,丝毫没有留手的力道将皮肉打得绽开,盐水溶解在伤口上,痛得阮玉惨叫出声。
不等第二鞭落下,已经要崩溃的阮玉哭着喊,“我说,我说!”
哭腔带着恐惧,拔高了声音,“不要再打了!”
太疼了,真的太疼了。
阮玉倒豆子一样的说,“我丶我是想去找顾大哥,在顾府门前撞见了沈磐,从他嘴里知道顾大哥做了那种事。。。”
“然後。。。”
阮玉停顿了下,声音发抖,“然後我说了一些沈疏明的坏话。。。”
“沈磐很生气,他突然掐住了我的脖子。”
说着阮玉掉下眼泪,“我很疼,怎麽都掰不开他。。。”
後面的话被冷淡的打断,“你说了什麽坏话。”
贺应濯没兴致听阮玉诉苦,“你说了什麽。”他敏锐的抓住重点。
阮玉呐呐不敢言。
他是有想过将这件事告诉陛下。
也许陛下就是被沈疏明欺骗了呢。
可眼下面对如此陌生的陛下,阮玉根本不敢说出口。
他害怕贺应濯会不信,会觉得他在说谎,更害怕他会相信,会逼问他这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