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点头,眼泪不争气地流下来。
火车开动时,我看见他站在原地,身影越来越小,最后变成一个点,消失在视线中。
大学生活比我想象中忙碌。新的环境,新的朋友,新的课程,一切都让我应接不暇。我们每天打电话,信息,但渐渐地,通话时间越来越短,信息回复越来越慢。
第一个国庆假期,我兴冲冲地买了回家的车票,却在前一天接到他的电话。
“对不起,涵瑜,我这几天要兼职,老板不给请假。”
我握着电话,心里空了一块:“可是我已经买好票了。”
“下次吧。”他的声音有些疲惫,“下次一定。”
那次,我没有回家,一个人在宿舍度过了七天长假。室友们都出去玩了,整层楼空荡荡的。我给他打电话,他不是在忙就是在睡觉。我开始怀疑,我们的感情是否真的经得起距离的考验。
大二那年冬天,我决定给他一个惊喜,没告诉他直接回了家。到他家楼下时,我看见他和几个朋友从网吧出来,笑得很大声。他看起来和以前不太一样了——头染了一缕金色,耳朵上多了几个耳钉,穿着我从未见过的潮牌外套。
我站在原地,看着他走近。
他看见我,笑容僵在脸上:“涵瑜?你怎么回来了?”
“想给你个惊喜。”我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轻松,“不过看起来你已经有很多娱乐了。”
他的朋友吹了声口哨,其中一个说:“昊哥,这谁啊?不介绍一下?”
“我女朋友。”他说,但声音里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犹豫。
那天晚上,我们坐在常去的那家奶茶店,气氛有些尴尬。
“你变化很大。”我搅拌着杯中的珍珠。
“人总会变的。”他靠在椅背上,眼神有些飘忽,“你不也变了吗?听说你在学校很受欢迎。”
我愣住了:“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他移开视线,“只是觉得,我们可能真的不是一路人。”
那天晚上,我们不欢而散。回北京的前一天,他来找我道歉。
“对不起,我不该说那些话。”他低着头,像做错事的孩子,“我只是害怕。”
“害怕什么?”
“害怕你看到更好的世界,遇到更好的人,就不再需要我了。”
我抱住他:“傻瓜,你就是我眼中最好的。”
那之后,我们的关系似乎又回到了从前。但有些东西已经悄悄改变了,就像一道细微的裂痕,看不见,却真实存在。
大三那年春天,我在视频通话时注意到他脖子上多了一条项链。简约的银色链子,挂坠是一个字母缩写。
“zhy”,我的名字。
我的心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温暖而柔软。他从未在言语上过多表达,但总在不经意间用行动证明他的在乎。
那个暑假,我做了一个决定——我要用从小带到大的银镯子做一条属于他的项链。那只银镯是我奶奶留给我的,她说能保佑我平安。但我想,如果能让他戴着,就像我在他身边一样。
我跑了好几家店,最后找到一位老银匠。他听我说完缘由,笑眯眯地说:“小姑娘有心了,我一定给你做好。”
等待的那几天,我每天都幻想着他看到项链时的表情。我想象他会如何惊讶,然后露出那种痞气又温柔的笑,伸手揉乱我的头说“傻丫头”。
取项链那天,阳光很好。我小心翼翼地把项链装进绒布袋,放进外套内侧口袋,贴着心脏的位置。我想明天就去找他,给他这个惊喜。
可命运总爱开玩笑。
就在那天下午,我路过市中心商业街时,看见了让我心碎的一幕——郎昊晨和一个女孩挽手走在人群中,笑容灿烂,眼神温柔。那是我熟悉的笑容,我曾以为只属于我的笑容。
而那条项链,那条刻着“zhy”的项链,正挂在他脖子上,在阳光下微微反光。
那一刻,世界突然变得很安静。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我只能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一下,又一下,沉重而缓慢。
我站在原地,看着他们走近。雪花开始飘落,一片,两片,落在我的脸上,融化成冰冷的水滴。
然后我迈开腿,穿过街道,雪水溅湿了裤脚。
“郎昊晨。”我叫他的名字。
他转过身,看到我的瞬间,脸上的笑容凝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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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算什么?”我问,声音开始颤抖,“你项链上我的名字又算什么?”
雪花落在他肩头,没有融化。天太冷了,冷到连雪花都保持着完整形态。他轻轻掸去肩上的雪,动作慢得让人心焦。
然后他笑了,有些苍白,却一如既往地桀骜:“谁跟你说这是你的名字?”
时间仿佛凝固了。街上的行人匆匆走过,汽车驶过溅起雪水,远处传来商家的促销音乐,但这些声音都变得遥远而不真实。
我盯着他,盯着他脖子上那条项链。字母“zhy”在冬日的阳光下反射着冷冽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