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蹑手蹑脚走过去,蹲在床边,轻轻握住他搭在被子外的手。他的手很大,能完全包裹住我的,此刻却显得无助。
“对不起。”我轻声说,不确定他是否能听见。
他睫毛颤了颤,但没醒。
那一夜,我在地板上坐了很久,直到第一缕晨光透进房间。
第二天早上,我醒来时现自己躺在主卧床上,身上盖着被子。厨房传来煎蛋的声音。
我揉着眼睛走出去,看到庄子健站在灶台前,腰间系着我那条粉色围裙——这画面有些滑稽,却让我的心安定了几分。
“醒了?”他没回头,声音平静,“早餐马上好。”
我走过去,从后面轻轻抱住他的腰,脸贴在他宽阔的后背上。“对不起。”我闷闷地说。
他身体僵了一瞬,然后放松下来。“先吃饭。”
餐桌上摆着煎蛋、培根和烤面包,还有两杯冒着热气的牛奶。我们相对而坐,气氛有些尴尬。
“我昨晚想了很多,”我打破沉默,“你说得对,我太不把你当回事了。”
庄子健抬起头看我,眼睛还有些红肿。“你知道吗,有时候我觉得你就像在养宠物。高兴了逗一逗,不高兴了放一边,宠物闹脾气了就给点零食哄哄。”
我被这个比喻刺痛了:“我没有”
“但这是我的错,”他打断我,“我让你形成了这种习惯。每次你一哄,我就好了,所以你越来越觉得我的情绪不重要。”
“不是的,你的情绪很重要。”我急切地说,“我只是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看你哭,我心里会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不是兴奋,更像是被需要?被在乎?我知道这听起来很扭曲。”
庄子健沉默了一会儿,慢慢开口:“我哭,是因为我在乎。但我不希望它变成我们之间的一种游戏。”
“不会了,”我握住他的手,“我保证。”
他看了我很久,久到我以为他不会原谅我了。然后,他轻轻回握我的手:“下不为例。”
那一瞬间,我几乎要哭出来。
接下来的几天,我们小心翼翼地修复着关系的裂痕。我收敛了那些刻意的“逗弄”,他开始更直接地表达不满,而不是默默憋着直到爆。
周四晚上,我们一起去看了烟花节。这是我们一个月前就计划好的,庄子健特别期待,因为他从小喜欢烟花。
江边人山人海,我们挤在人群中,等待烟花绽放。夜晚的风带着江水的气息,吹散了白天的闷热。
“小时候,每次放烟花,我爸都会把我扛在肩上。”庄子健突然说,“他说,站得高,才能看得完整。”
我仰头看他:“那你要不要也把我扛起来?”
他笑了,眼睛弯成月牙:“你确定?这么多人。”
“开玩笑的。”我也笑起来。
第一朵烟花在夜空中炸开时,人群中爆出欢呼。金红色的光芒映在庄子健脸上,他仰着头,眼睛闪闪亮,像个孩子。那一刻,我突然明白自己喜欢他什么——不是他的眼泪,而是他面对这个世界时,始终保持的那份纯粹与真诚。
烟花一簇接一簇,点亮了整个夜空。庄子健悄悄握住我的手,十指相扣。
“真美。”他轻声说。
“嗯。”我靠在他肩上,心里充满了一种平静的幸福感。
回家的路上,我们手牵着手,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街灯把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时而交叠,时而分开。
“你明天有空吗?”庄子健问,“我爸妈说想请你来家里吃饭。”
我脚步一顿:“这么突然?”
“他们提过几次了,我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说。”他有些不好意思,“你如果还没准备好”
“不,我去。”我打断他,“早该见见了。”
他眼睛亮起来,握紧了我的手。
然而,也许是那晚的烟花太美,也许是关系修复得太顺利让我放松了警惕,第二天晚上,我又犯了个错误。
事情起因很琐碎。庄子健在准备明天见他父母要带的礼物,问我意见。我正忙着处理工作邮件,随口敷衍了几句。他有些不高兴,说我根本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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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然在乎,”我头也不抬,“但你看到了,我在忙。”
“你总是在忙。”他嘟囔。
这句话不知怎么戳中了我的神经。可能因为最近工作压力确实大,可能因为我潜意识里还是习惯我们原来的相处模式,我脱口而出:“不然呢?我又不像你,工作那么轻松。”
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庄子健虽然比我小三岁,但在自己的领域很努力,这一点我一直很清楚。
果然,他的脸色沉了下来。“你觉得我的工作很轻松?”
“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他放下手中的礼品盒,“是不是在你心里,我一直是个长不大的弟弟,做什么都不够认真?”
“子健,别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