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姜颂禾用手电筒扫了下四周,“接下来我们就应该考虑怎麽出去了。”
顾云拙若有深意地看了眼地下躺着的尸骨,问道:“她应该就是当初给我指路的那个女生吧。”
“你问我,我怎麽知道?!”姜颂禾不怎麽在意地说了句。
“我都能猜到,你怎麽可能猜不到?”顾云拙反复确认着,“你告诉我,是不是她。”
姜颂禾与他拉开距离:“喂!你过界了啊。”
顾云拙不依不饶道:“你就告诉我是不是她。”
“你怎麽突然这麽信任我了?”姜颂禾道,“我说什麽,你都信啊。”
“我信!”顾云拙道,“要不你不可能找到这里来。”
“我觉得你什麽都是对的!我觉得你查案就是很厉害!所以,请你告诉我,她是不是因为给我指路才死的?”
姜颂禾害怕的就是这个。
她就害怕这个小孩把所有过错归在自己身上。
她目光落在顾云拙身上,她道:“她不救你也得死,她大伯就是个变态。”
“他老爹是个赌徒加酒鬼,她大伯呢,又觊觎他妈妈,不仅杀了他老爹,还杀了一群知道他秘密的人。”
“所以侯彩兰活不长,当年案子未破,就注定了侯子平会亲手杀了她。”
“这根本不是你的错。”
“她死多久了?”顾云拙追问道。
“你不是判断出来了吗?”姜颂禾无奈道。
“我想听你说。”顾云拙无力道。
“那你希望我骗你,还是说真话?”姜颂禾询问道。
“讲真话。”顾云拙道。
姜颂禾长叹一口气,他缓缓道:“你判断的一点都没错,死者的年纪在10-20岁之间,从尸骨化程度来判断,她应该死掉有些年岁了,我们算两年。从上面的灰尘丶以及尸体附近的灰尘判断,这具尸骨摆在这里至少三年了。如果她真的是侯彩兰,那麽她大概率是——”
姜颂禾难以啓齿,她观察着顾云拙,确定他的情绪还算稳定後,才说:“大概率是在救完你以後,就死了。”
“所以,与其说,当时你看到凶手在鞭打一个女人,倒不如说是看到凶手在鞭打她。”
“只不过你的大脑处于对你的保护,所以才营造出了那麽一个虚拟的女人,以此来让自己逃避现实。”
顾云拙沉默着,没有多开口,他只觉得自己有些喘不动气,他身体颤抖着,上下牙齿止不住地咬着自己的手指。
“喂喂喂喂!你冷静点。”姜颂禾扶住顾云拙的胳膊,“你别这个时候自暴自弃啊,你自暴自弃说不定咱俩都要死在这儿。”
“凶手是她大伯,我哥哥他们知道吗?”顾云拙问。
“他们如果看了侯家摆着的那具人皮估计能猜到吧,”姜颂禾道,“要不是跟着你误打误撞来到侯家,偶然看到了侯彩兰妈妈的人皮,我也猜不到凶手是谁。”
“那我们接下来怎麽办?”顾云拙缓了好一会儿,求生的本能让他询问道。
“等着他们来救我们吧。”
并非姜颂禾自暴自弃,而是她昏迷的时间太久了,自己压根不知道自己在昏迷期间经历了什麽,更不知道自己被移动了多远。
让她毫无根据的想办法逃出去根本不可能。
“唉?”姜颂禾问,“你醒过来的时候,这里只有你一个人吗?”
“嗯,只有我一个人。”顾云拙回答。
“你是怎麽被抓的?”姜颂禾询问道。
“当时我看到照片,就想起了当时发生的所有事情。我就想来找她,确定她没事,结果,我刚来到这里,就被抓了。”顾云拙如实道。
“等会儿。”姜颂禾像是发现了盲点,她道:“也就说,五年前,你被抓,也是在这里。”
“嗯,当时杨保国先带我来的这里,後面才带我去的煤炉厂。”顾云拙回答。
“那你为什麽,在看到照片後,第一反应是往这边跑?”姜颂禾询问了句。
“我也不清楚,就是感觉我应该来这里。”顾云拙回答。
姜颂禾十分肯定地说:“你还有记忆没有恢复起来。”
“趁着现在没什麽危险,你赶紧想想当天到底发生了什麽。”
顾云拙:“哦……好。”
顾云拙坐在太阳缝里细想了好久,姜颂禾就在旁边安安静静地等着他,中途无聊了,她还会在地上画着圈圈。
许久,悄无声息的空间里,突然响起了一阵脚步声。
姜颂禾赶紧拿绳子假装绑住自己,并对旁边的顾云拙道:“有人来了,赶紧睡。”
顾云拙不敢多拖延,在姜颂禾说完的空儿,他就已经闭上了眼睛。
“这药劲挺大的啊,还没醒。”其中一个男人的声音传过来。
姜颂禾对这个声音很熟悉,是杨保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