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三个人表面上看起来毫无交集,可实际上他们的交集可深了,我调查过他们的籍贯以及生活前的经历。邹平,康盈村人,是你们村里实打实的地痞流氓,你杀了他,是因为他认出你来了。”
“我了解过你有赶集的习惯,而刚巧邹平去世的前一天就是福寿村大集。说明邹平应该是在大集上认出了你,并且威胁你,试图通过敲诈的方式,替你保守秘密。可是你杀人惯了,顺手就把他杀了。”
“至于为什麽,是因为你杀他的方式,是利器杀人。那麽说明是他约你在福寿村大集见面,而你从一开始就想杀了他,所以特地带着水果刀去赴的约。”
“而寿鸿文就更简单了,他是侯明昌女儿的老师,你杀他,是因为侯明昌女儿没有去学校上课,他觉得奇怪就来家里家访了。而刚巧看到了这张人皮,所以康盈村村口的草垛不是第一案发现场,这里才是。”
“所以寿鸿文身上的伤痕才没有前面两个人身上重,因为你没那麽恨他,你鞭打他只是为了把他僞装成和前面两个人很像罢了。”
“说完了?”侯子平沙哑着嗓音说。
“你嗓子怎麽了?”姜颂禾吐口而出问了句。
这次,侯子平没有再多说话。
姜颂禾知道她拖延时间已经拖延到头了,可门外依旧没有有人来救她的动静。
她又立刻阻止了句:“等……等一下。”
果然这次,侯子平停下了动作。
姜颂禾一本正经地疑惑道:“可是我不懂,既然你该杀的人都杀了,为什麽还要抓顾云拙,他跟这几起案子有什麽关系?”
“还有,你是怎麽选中他的?”
侯子平继续逼近。
姜颂禾道:“你都要杀了我了,干嘛不直接告诉我答案啊,让我做个明白鬼啊。”
“你不需要知道。”
姜颂禾被逼退至墙边,馀光瞥到不远处的人皮。
她心生一计,从旁边拎起一个盘子就朝着那个人皮扔过去。
果然,在她扔盘子的那一刻,面前那个精壮的男人脸上终于露出了着急之色,他下意识地朝着盘子的方向扑过去。
姜颂禾知道按照自己现在的体格,根本不是侯子平的对手,她向着反方向拔腿就跑,可她刚跑了没几步,胳膊就被人拽住了。
“靠!”姜颂禾拼了命地向外挣扎着,可她的力气太小了,她明显感觉对方没有用多少力气就把她拽回去了。
侯子平拽着她的胳膊,将她拽进自己的怀里,禁锢住。抽空,他还用另一只空着的手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白色的叠成四方的帕子。
侯子平在姜颂禾耳边默默说了句:“去跟你朋友说去吧。”
是迷药。
意识到这是什麽的,姜颂禾拼了命地挣扎着,她擡脚踩住男人的鞋,胳膊肘不停地向後捣向男人的腰,脑袋更是撞得後脑勺嘣嘣作响。
可是她的一切努力都是徒劳的,在鼻子被捂上迷药的那一刻,她的意识开始模糊,直至彻底昏睡过去。
临睡前,她清楚地透过门缝看到门口的位置,叶浦岚和何其祥风尘仆仆地赶过来。
“救……救命啊……”
师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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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姜颂禾再次醒过来,已经不知道过去多长时间了。
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一股腐朽的铁锈味直冲鼻腔,她强忍住不适,努力睁开眼。
“你醒了?”黑暗里,一个清冷的声音响了起来。
姜颂禾睁开眼,目光扫视了一圈。
周围黑漆漆的,借着从上面木板上透下来的光亮,才能勉强看清周围没有其他人,看样子应该是在侯家的那个密室里,她应该没有被运出去。
姜颂禾刚要收回目光休息一会儿,馀光瞥到她的身边坐着一个人。
她定神看了他好一会儿,才不确定地试探了句:“顾云拙?”
“是我。”顾云拙冷冰冰地回答。
姜颂禾擡头观察了顾云拙几眼,确定他身上没受什麽伤以後,她才坐直身子。
她的手被绑在身後,想要拿到前面来,可无论她怎麽举手,都擡不到自己面前来。
她看着旁边坐着的顾云拙,气愤地吐槽了句:“你还活着呢,我还以为你早被那个姓侯的祭天了。”
顾云拙偏头看着她道:“你怎麽被抓了?”
“还不是为了救你,生怕晚一秒,你就要给人家配冥婚了。”姜颂禾翻了个白眼道,“话说你是不是喜欢侯彩兰啊,喜欢也不至于为了她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吧,看了她的照片就往外跑。”
“我那是……算了,你不懂。”顾云拙无奈了句。
“是,我不懂,我都搞不懂你们这个年纪的小孩为什麽这麽不听话,”姜颂禾嘟嘟嘟讲个不停,“我都告诉过你绑匪的目标是你!是你!你为什麽还要冒这个险?”
“和你一样,我也是为了救人,”顾云拙平静地说,“在看到那张照片的时候,我就全都想起来了,当初是她给我放我离开的,也是她让我一直顺着主道儿跑的,也是她让我回家的。”
这一点姜颂禾早就猜到了。
可她并不打算把这件事告诉他。
“救个屁!”姜颂禾彻底生气了,“你为了救人,被绑匪抓,我为了救你,被绑匪抓,你还觉得自己很正义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