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两人同乘一辆马车而来,如今范文正又醉了,徐清岚便先送范文正回范家。
邹氏听到消息,早早的就带着人在府门口等着了。
徐清岚与徐家老仆一道将范文正扶下马车,交到范家人手中後,徐清岚才告辞离开。
邹氏瞧着醉意醺然的范文正,忙唤人与自己一道将范文正搀扶回去。
待进了府内,行至二门处的岔路上,邹氏欲将范文正扶去她的院子歇息,但刚走了两步,范文正却突然一把将她推开。
“不对,走错了,不是这个方向。”醉的东倒西歪的范文吃力眯着眼睛,努力辨认着方向。
“老爷,没走错,就是这个方向。”
说着,邹氏欲再去扶范文正,却被范文正再次毫不留情甩开。
但因力度太大,连带着范文正自己也打了个趔趄,还是身後的老仆眼疾手快扶住范文正,才没让范文正跌倒在地。
待那股强烈的晕眩感过後,范文正似乎清醒了些许。他不再搭理邹氏,而是径自踉跄着往书房的方向行去。
“老爷,您如今醉了,身边不能没人服侍啊!”邹氏拽住范文正袖子哽咽着,泪水滑过她已不再年轻的脸庞,仍带着楚楚可怜。
范文正却看都不看她一眼,只无情的抽回袖子,冷漠道:“我的事不劳你费心,你只管替我在母亲面前好好尽孝便是。”
话落,范文正由老仆扶着,头也不回的径自往书房的方向走了。
邹氏跌坐在地上,涕泣涟涟。
而此时讨厌范家人的宋宝琅并不知道此事,她正歪在榻上翻着话本子。
翻一会儿,宋宝琅就会擡头问绘春什麽时候了。
“回娘子,快戌时了。”这已是宋宝琅第三次问时辰了,绘春想了想,问,“可要婢子派人去瞧瞧,郎君回来了没有?”
“谁……”宋宝琅原本要说,谁问徐清岚回来了没有。
但她刚说了个谁,就被坐在小杌子上吃糕点的愉冬听见了,愉冬立刻跳起来:“我去我去。”
话落,愉冬一阵风似的往外走。
宋宝琅正要喊她时,愉冬却猛地停下了,继而高声道:“郎君,您回来啦,娘子惦记了您一晚上呢!”
“我没有!”宋宝琅立刻反驳。
明明就有。但这话愉冬只敢在心里。
绘春向徐清岚行过礼後,便拉着愉冬退下了。
徐清岚走到宋宝琅面前,扫了一眼她手中的话本子,随口问:“这个话本子你不是已经看过了麽?”
“要你管!”宋宝琅冷哼一声,将头扭至一旁。
徐清岚知道,傲娇的小孔雀这会儿心气又不顺了,他对她这样时不时耍小性子已经习以为常了。
“给你带的。”徐清岚将带回来的春盎酒放到宋宝琅面前的桌上後,就去屏风後更衣了。
宋宝琅觉得奇怪:“好端端的,怎麽突然给我带酒了?你是不是背着我做什麽亏心事了?”
不过她嘴上这麽说,手却已经去拔酒瓶上的木塞了。
在屏风後更衣的徐清岚听到这话时,他解革带的手一顿,旋即半真半假道:“算是吧。”
“你背着我做什麽亏心事了?”宋宝琅猛地转头,看向徐清岚所在的方向。
屋内灯火通明,虽然有绘了春江潮水连海平的屏风遮挡,但徐清岚的身影还是被放大了许多,他的一举一动宋宝琅都能看得分明。
宋宝琅看过去时,徐清岚刚脱了官服,正准备去拿家常的衣袍。
因他是侧身而站,宋宝琅正好在一片光影朦胧中看见了徐清岚的腰腹。
徐清岚虽然是文人,但他一点都不孱弱,尤其是他的腰腹。
昨日那些意乱情迷的记忆片段,骤然侵袭而来。
宋宝琅似是被烫到了一般,猛地收回目光。
屏风後更衣的徐清岚听到宋宝琅骤然没了动静,他擡眸看过去时,就见宋宝琅垂着眼脸,脸色有些泛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