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她走了,他的世界是不是就彻底塌了?
就在他几乎要崩溃的时候,突然,他猛地睁开了眼睛。
浑身湿透,冷汗浸透了睡衣。
房间里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他怔怔地躺在那里,分不清刚才的一切是梦,还是现实。
心脏还在剧烈跳动,直到右边传来一阵熟悉的呼吸声。
那是孟清澜的呼吸,是他每晚都能听到的声音。
这一刻,他才真正回过神来。
意识到刚才的一切,原来只是一场梦。
可他依然想不通,那梦,为什么会如此清晰?
他是军人,一向不信神鬼之说。
可那梦……太真了。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左腿,皮肤光滑平整,一点伤疤都没有。
可就在那一瞬,他好像又感觉到了那种深入骨髓的剧痛。
那些画面清晰得可怕。
他皱起眉,心里猛地一沉。
这不仅仅是梦。
这感觉,太真实了。
照他的经验,这种反应,是心理创伤后的应激。
人一旦经历过重大变故,尤其是那种刻骨铭心的痛苦,大脑会在潜意识里留下痕迹。
傅明潇曾经在部队里见过不少战友。
他们执行任务时受过重伤,痊愈后却在听到爆炸声或闻到硝烟味时突然失控。
那种源于心理深层的警报,比生理疼痛更难消除。
而现在,他刚刚从一场极其真实的噩梦中惊醒,冷汗浸湿了睡衣。
可奇怪的是,他明明没有受伤,甚至连碰都没碰过那条腿。
那么,这份痛从何而来?
他闭上眼,努力回想梦境的细节。
孟清澜站在医院走廊尽头,白大褂上沾着血,脸上满是冷漠。
而他躺在病床上,胸口插着管子,左腿被绷带层层包裹,护士说“保不住了”。
梦醒后,痛感竟延续到了现实,这太反常了。
按理说,梦终究是梦,身体不会因为梦境产生真实痛觉。
除非这个梦触及了他内心最深处的不安。
他试探着又摸了下左腿。
指尖缓缓落在大腿外侧,那里是梦中被刺穿的位置。
起初,他还有些紧张。
但随着手指移动,皮肤下的触感平稳而正常,没有任何异常反应。
他松了口气,慢慢放下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