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鉴说:“那还不是因为……隔天夜里我们才吵过架嘛。之后两天都没通讯,再加上事情一多,我就给忘了。”
奚未央:“嗯。”
嗯?
顾鉴想:嗯是什么意思?他刚准备问出口,便听奚未央仿佛会读心术一般的道:“下不为例的意思。”
顾鉴恍然大悟:“皎皎你放心,我以后肯定事无巨细的向你汇报!我和你说,我本来就每天都有很多槽要吐,如果我都忘记跟你说了,那肯定就是因为太无聊了!——就像是那场饭局。”
在场的人不是在说好话劝他的酒,就是在说好话劝酒的路上。而且那些人仿佛听不懂人话一样,顾鉴都说了自己不胜酒力,他们还觉得没关系,说那酒不醉人,非要把顾鉴逼得黑了脸,才讪讪的知道收敛。顾鉴想想都生气。
他捏着奚未央的衣袖玩,和他说:“皎皎,你看我多可怜,你快心疼我一下。”
奚未央淡定的俯首吻了吻顾鉴的唇。他说:“真是个小可怜。”
小可怜顾鉴原本还有些分散的多余精力,在这一瞬间得到了集中。
顾鉴忽然就不想出去逛街了。
今晚合该是属于小别胜新婚的美妙夜晚。
足有十余日不得相会,好容易又在一起,不□□做什么?
至于热闹的街市,日日都有,早一天晚一天,又有什么妨碍?
顾鉴忍不住干咽了下,他握住奚未央拿着梳子的手腕,说:“皎皎,别梳了。”
偏偏奚未央好像诚心要作弄他,明知故问的笑道:“怎么?”
“若是蓬头乱发,仪容不整,怎么好出门呢?”
顾鉴:“那我们今天就不出门了。”
不就是面对奚未央的诱惑又一次的没能把持住嘛!这难道是什么很丢人的事情吗?不。当一件事情总在发生的时候,它就不丢人,它只是常态而已。
笼罩在顾鉴身上多日的低气压,在第二日明显转变成了明媚的阳光,他甚至在人前都能面带笑容了。顾炀见到顾鉴的好脸色,第一反应是事出反常必有妖,然而他再仔细观察,发现顾鉴好像真的心情不错,甚至是……透露着一种由内而外的满足?
顾炀于是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家主,可是……那位回来了?”
顾鉴:?
顾鉴愣了愣,旋即惊讶道:“你怎么知道的?”
虽然他院子里那些人各自有各自的主子,顾鉴也不在意,但顾炀毕竟是眼下最能为他办事的人,若是连顾炀都窥探他的生活——
顾炀笑道:“家主,您的欢喜都写在脸上了。要说有什么人、什么事最能叫您开心,大抵也只有那位了。”
顾鉴:“……”
顾鉴饶是一贯脸皮厚,被顾炀这样打趣,也免不了面上有些发烫,他道:“这也不是什么稀奇事,我们总不可能长久的不见面。不论是他来,还是我去,都是一样的。”
顾炀闻言一震,他急道:“家主您要回玄冥山?!”
顾鉴:“……怎么,奚未央能来,我就不能回去几日吗?”
顾炀:“……”
顾炀松了一口气,心道还好,只是回去几日。顾鉴不是一去不返,奚未央也不是来了不走。幸好幸好。
顾鉴并没有刻意渲染奚未央又来了顾家,顾炀今日全天都和顾鉴在一起,自然也没机会去做什么,然而顾家的事情就是传得那样快,顾家的人就是那样的“闲”,不出半日的时间,好似所有人都知道了奚未央在的消息,各个如临大敌一般的忍耐不住,到了下午,竟然一口气约好了来个人,顾鉴都震惊了,好险没有脱口而出一句:你们是想造反吗?
众人:并没有,我们只是担心家主被迷惑,顾家彻底成了玄冥山的而已。
总之,不论顾鉴跟奚未央是真的因为感情太好而分不开,还是因为其他的什么原因,他们都不欢迎奚未央如此频繁的出现。
顾鉴听完只觉稀奇,他道:“未央是来找我的,又不是来找你们的,且他也没有大张旗鼓的要惊动谁,轮得到你们欢不欢迎?”
众人听得噎住,话虽是这个理,但:“他毕竟是玄冥山的首座,北境的尊主,身份不同寻常,合该避嫌才是。家主,你如今是我们顾家的族长,同样不同于过去,许多事情,都会随着人的身份而改变,您也该心中有数啊!”
顾鉴:“心中有数?”
顾鉴一天的好心情完全被破坏殆尽,他甚至气笑了:“那按你们的意思,应当如何呢?把我的道侣赶出门去吗?”
众人:“……”
众人陷入了沉默。
虽然他们的心里很想,但是把奚未央赶出门去这件事,光是听起来,就非常的离谱,估计当今天下,还没有人有这样的胆子。
顾鉴冷下脸来,道:“怎么一个个的都不说话了?刚刚不是都还你一言我一语的说得激动吗?”
顾鉴算是看透了,顾家这群人,就是铁了心一天好日子都不肯给他过,各个都像欠收拾一般,好脸色对着他们不要,非要声色俱厉的训斥上几句,他们才懂安分。
顾鉴将身前几人,挨个扫视一遍,他道:“如果诸位对某件事感到不满,那么首先应该做的,是想该如何去解决问题。倘若根本就解决不了,那我还是建议各位安分守己,不要过于操心自己能力之外的人与事。——有多大胃口吃多少饭。黄口小儿都懂的道理,没道理诸位活到这把岁数,还要我一个小辈来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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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镜子:我不再是个天真快乐的镜子了,现在的我一身班味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