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是谁~前来赴会?”歌声继续,欢快而嘹亮。
安格蕾觉得身体飘起来,意识处于清晰与消散的过渡区域。
“交出~交出~你的诚意。”
伴随着歌声,她的疼痛逐渐减轻。
“歌啊~唱啊~我的盛会!”
歌曲攀升至高潮,安格蕾在一片欢乐的音符里步入梦乡。
“熟悉的味道。”足有一米高的棕黄色兔子,蹦蹦跳跳来到安格蕾身边。
它看着高背椅上熟睡的女孩,扬起鼻子,凑近闻了又闻:“我知道她。”
“你当然知道她,我们都知道她。”一位穿着绿格纹西装外套、黑白条纹马甲、淡粉衬衣,打着绛紫色领带的高瘦男性说到,“很好很好,你比我们更知道她,知道比我们知道的更多的她。你肯定要问为什么我会认为你知道得更多,这就要问问你丢失的那部分你,那部分你远比你知道的多得多。”
男子一边语速飞快地说话,一边用手旋转着高顶礼帽,礼帽里飞出黄色星星、扑扇翅膀的白鸽、吐舌头的青蛙、黑色碎石子和红色音符。
他绕着长桌起舞,随手抛起帽子,帽子在空中旋转了几圈,稳稳落在安格蕾头上。
接着,红色液体从安格蕾头顶流下来,很快染红了整张脸,液体又沿着下颚,滴在白色裙子的前襟。
此刻的画面十分怪异,安格蕾像是被打破脑袋,血流满面;又像是被人捉弄,扣一桶红油漆在头顶。
“草莓,草莓味,草莓味点心。”细小嘤咛声从一只巨大茶壶里传出。
铺着绣花桌旗的淡蓝暗纹华丽长桌上,摆放有各式餐盘、茶具,其中最引人瞩目的就是这只茶壶。
茶壶像中年绅士挺起的大肚子,圆鼓鼓,胖乎乎,细腻的瓷质壶面反射着阳光,使它熠熠生辉。
此刻,壶盖被顶起,乒地一声滚落于桌面。
一只闭着眼睛的睡鼠从壶里探出头,翕动着鼻尖四处嗅。
“草莓,是草莓。饿,要吃。”它半睁开眼睛,昏昏沉沉地在长桌上奔跑,四只小腿朝前扑腾,只是弄皱了桌布,实际距离并未向前一寸。
“好戏重现,历史总是惊人相似~”高瘦西装男抄起睡鼠、抱在怀中,姿态优雅地围着长桌旋转,最后停在安格蕾的椅子旁。
睡鼠倏地睁开眼睛,跳到安格蕾肩膀上,张开嘴就要朝她脸上咬。
“她是我的!”棕黄兔子看到睡鼠要咬人,赤红着眼睛冲过来。
“稍安勿躁~”西装男将礼帽从安格蕾头顶取下,抛向兔子。礼帽在空中旋转变大,恰好落在兔子头上,罩住它整张脸。
视野被遮蔽,棕黄兔子像喝了果酒,歪七扭八地在桌边乱撞,双手挥舞着叫喊:“谁把灯关了?”
这一边,睡鼠已经开始享用不知是午餐、晚餐还是下午茶的“甜点”。
它的毛绒脑袋贴在安格蕾面颊,尖细牙齿刮过她的皮肤,红色液体被划出一条条细线,很快又弥合如初。
因为美味的“食物”,睡鼠半睁的眼睛一点点瞪大,它舔舐啃咬的速度越来越快。没多久,安格蕾脸上、脖子上甚至发丝里的红色草莓果酱都被舔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