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小太监来禀报:“启禀皇上,枢密院副使听风吟求见,说有漕帮案急报上奏。”
“宣。”皇帝面不改色道。
听风吟随之进来,穿一身玄色官服,衬得他面色愈冷峻。
他先向皇帝行礼,余光扫过跪在地上的落英缤,眼神微不可察地沉了沉。
“听爱卿有何事要奏?”皇帝问。
听风吟微微颔奏道:
“严景明在漕帮货船中搜出了私盐,已扣押管事及帮众十七人。”
“另外,在通州码头封查期间,现有三艘货船载有未报税的云锦,价值约有五万两。严景明请奏,是否一并查封?”
皇帝看向落英缤:“指挥使认为该怎么办?”
落英缤依旧举着腰牌:“臣已无资格置评。”
“朕要让你说。”皇帝毫不松口。
落英缤无奈,只好开口:“云锦之事似有蹊跷。只因漕帮主营业务鲜少涉足绸缎,且五万两之巨绝非寻常夹带,臣建议详查货主,勿急于定罪。”
听风吟忽然道:“严景明已查明,那三艘船虽挂着漕帮旗号,实为锦绣阁所有。”
闻言,皇帝笑了,但他笑得却很假:“呵呵,这就更有意思了!落英缤,你与那所谓的锦绣阁主苏九娘也很熟络吧?”
落英缤沉默不语,以示默认。
皇帝见他不语,又转向听风吟:“听爱卿,此案由你协办,你认为该如何处置?”
听风吟垂眸:“臣以为,私盐案需彻查,云锦案亦不可姑息。”
稍停顿了一下,他又道:“不过漕运关系国家经济命脉,若处置漕帮过激,恐将影响今秋粮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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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稍愣了一下,然后又摆了摆手:“朕知道了,你们先退下吧!落英缤,腰牌你且收着,朕再给你三日时间,想清楚你到底是朕的指挥使,还是谁的?”
……
出了御书房,二人一前一后走在宫道上。
晌午的阳光很刺眼,将青石板路照得白。
听风吟的脚步不紧不慢,落英缤跟在后面,始终隔着三步之遥。
走到宫门转角处时,听风吟忽然停下来。
他没有回头,声音压得很低:“你不该插手漕帮的事。你明知皇上要干嘛,为何还要和他唱对台戏?”
落英缤随即反问:“那你呢?你明知严景明是冲着婉儿去的,为何还要协查此案?”
听风吟袖中的手微微握紧:“我是大悦的臣子。”
落英缤笑了笑,只是笑意有些冷:“哼哼,我难道不是?只不过我这个臣子,不想做一把冰冷的屠刀。”
闻言,听风吟稍一震,遂转过身来看向落英缤。
二人无言地对视着,宫墙的影子正好斜斜地切在他们之间,仿佛一道分水岭。
“我只能说……君命不可违。”听风吟最终只说了这几个字,然后便转身离去。
落英缤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宫门外,嘴角的冷笑越显得清冷。
……
当夜,落英缤回了白玉堂。
婉儿在书房等他,桌上备了一壶清茶,两碟点心,烛光映着婉儿沉静的面容。
见落英缤进来,她抬眸打趣道:“皇上又给你委了什么重任?”
“你觉着可能吗?不从严落我就烧高香了。”落英缤在对面坐下,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他到底怎么说?”婉儿问。
落英缤放下茶杯,若无其事地笑道:“皇上问我,我这指挥使到底是他的,还是你的?”
婉儿微微一凛,抬眸问:“你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