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绰阿姊从小便钻研枪法,那时候兄长每日风雨无阻地跟在阿姊的身後,与她一道练习。”
宋凛生偏头附在文玉耳畔说道。
文玉略显讶异的目光自宋凛生脸上划过,而後顺着宋凛生的示意看向一旁。
香樟树下,秋千架上。
宋霜成怀抱着沈绰的斗篷,正笑眼盈盈地看着小院正中,似乎很是忘我。
文玉又顺着宋霜成的视线看过去——
果不其然,正是沈绰。
“看来这个习惯,多年来从未更改。”文玉神神秘秘地凑在宋凛生身侧悄声嘀咕道。
许是自家兄长的持之以恒,许是小玉的憨态可掬,宋凛生不由得轻笑出声,“小玉说的是。”
“什麽说的是?”沈绰正巧收了银枪,见阶前的文玉和宋凛生二人正说话,“文玉娘子说什麽了?”
文玉和宋凛生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的眼中瞧出三分狡黠。
“小玉夸赞沈绰阿姊武功高强,英姿飒爽。”宋凛生正了正神色,乖觉地答道。
“是巾帼不让须眉,红妆更甚武装。”文玉当即接话,虽有些掩饰尴尬的嫌疑,却亦是发自内心地称赞沈绰阿姊。
沈绰闻言一扬眉,旋即朗声笑起来,她擡手将银枪递给早已跟上来的宋霜成,而後站直身由他为自己披上斗篷。
“成哥,这几日还用不到斗篷。”卸下银枪,沈绰的声音似乎都软了下来,“能不能……”
“夜里风大,若还想饮酒的话……”宋霜成语调不疾不徐,只淡淡擡眼笑看着沈绰。
“我穿丶我穿就是了。”沈绰两手擡起,似投降状。
阵前她痛击敌军丶从不退缩,可是在宋霜成面前,却总是一次次心甘情愿地败下阵来。
宋霜成笑着颔首,仔细地为沈绰系好衣带,而後转身去收银枪。
“你们就别站着了,还不速速过来。”沈绰扬手招呼着,擡了擡下巴指向桌案上的各色酒水菜肴,“再不来,我可吩咐洗砚开席了。”
“是!殿下!”洗砚不知从哪儿冒出来,两手捧着新起的酒坛子,“这是早先公子和文娘子新酿的枇杷酒,殿下尝尝?”
“洗砚!”文玉闻言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如今可以喝了吗?”
当初她和宋凛生在衔春小院酿下的酒,她倒险些忘了。
“嗯嗯。”洗砚见文玉围过来,目光却不受控制地越过文玉的肩头,“文娘子不如先尝尝滋味?”
说着,也顾不上文玉的回答,洗砚匆匆忙忙地便将酒坛子塞进文玉怀中,而後擡脚直冲廊下。
文玉俯首看着手上骤然出现的酒坛子,愣了一瞬而後擡眸追着洗砚的身影而去。
只见方才还在她眼前的洗砚,转眼间已然立于郁昶身侧。
“荇荇姑娘,你……你今日身子可好些了?”
这几日都不见荇荇姑娘出过门,他虽经常同公子在一处,却也不好过多得在观梧院行走,是以也不好来看荇荇姑娘。
今日甫一见面,他都不知该说什麽好。
郁昶远远地同文玉对视着,而後别开目光看着洗砚,“嗯。”
“那就好,今日重阳……”
洗砚絮絮叨叨地说着什麽,文玉没有听清,她收回目光看着怀中的酒坛,不由得耸耸肩。
忽然一双白净的手将酒坛自她怀中接过,文玉仰面看去,正是宋凛生。
“今日重阳,饮什麽枇杷酒。”宋凛生面上笑意浅浅,引着文玉落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