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帮娘子梳洗罢,洗砚来回话,说万事都预备好了,就等娘子呢!”
“等我?”文玉并未要阿柏搀扶,三两下便下了榻,“等我做什麽?”
“娘子不记得了?”阿柏话音微扬,似有惊诧,“今日是端阳,府中要一道悬艾叶呢!”
阿柏手脚麻利地将妆奁一一打开,又将方才抱进来的衣裳渐次排在文玉眼前。
似乎……是有这麽一回事……
她倒给忘了个干净。
不过洗砚往日有话都是直接来寻她,近几日却总是托阿柏阿竹带话,不怎麽到她跟前了。
真是古怪,文玉心中暗自腹诽。
“还有府衙送来的帖子,邀公子和娘子于沅水河畔参加祭祀庆典。”阿柏手中握着各式珠翠钗环在文玉头上比划着,“娘子喜欢哪支?”
沅水祭祀?
文玉心中一动,先前穆大人似乎也提过一次,有关端阳沅水祭祀的事。
只是眼下春蓬草的事尚未明了,今日祭祀不会出什麽差错罢?
她是得去看看才放心。
铜镜中照出阿柏兴冲冲的模样,文玉也忍不住放下心中所想,笑出声来。
“都好都好。”
“什麽都好呀?”阿竹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几步快走到文玉和阿柏身边,“依我看,还是簪娘子最喜欢的鸣昆罢!”
言罢,阿竹又从方才阿柏拾掇好的衣裙中挑出一件鹅黄色的来,“这件正与鸣昆相配,娘子看好不好?”
今日过节,阿竹似乎比往常更加活泼些,眼角眉梢都带着喜气洋洋的笑意。
阿柏在一旁打趣她嘴贫,文玉也忍不住帮腔,三人在内室嬉笑打闹,就连院外的鸟雀啁啾都不能与其相较。
待文玉提着她的鹅黄裙摆款步行至门前,宋凛生和洗砚还有宋伯他们早已等候多时。
“宋凛生!”
文玉轻呼一声,紧接着便快步朝着宋凛生跑去,随之而动的衣裙在她脚下翻飞出层叠的浪花。
似一团鹅黄的羽毛乘风而来,转眼便到了眼前。
宋凛生见她额前碎发飞扬,耳侧的小辫儿晃动,活脱脱地一副小兔子模样,忍不住莞尔。
“小玉,当心脚下。”
宋凛生笑意柔柔,伸手扶了文玉一把。
“嗯嗯,我来迟了。”文玉点点头,收住脚步与宋凛生相对而立。
“嗯,不迟。”宋凛生言辞恳切,语调舒缓,说话仍是一副不疾不徐的模样,似乎等待一点也不会令他急躁不安。
他面色红润了好些,手中也很有力。
文玉暗戳戳地缩回手,宋凛生前几日的热寒总算是痊愈,眼下看来还挺康健。
也是,有她的灵力助阵,保管什麽疑难杂症丶沉疴宿疾通通不在话下,更何况只是区区热寒呢?
文玉心中得意,两颊也不由得生出满足的笑来。
如晚霞渐染丶薄云写就,煞是好看。
“不迟不迟。”一旁探出头来的洗砚笑嘻嘻的,“文娘子什麽时候来,公子都只会说正好正好!哈哈!”
公子的心思旁人不知,难道他还会不知?
“洗砚!”文玉佯装生气,怒道,“你打趣我!”
“文娘子哪里的话?”洗砚面上笑意不减,反倒更甚,“有公子在,洗砚岂敢啊?”
文玉两腮鼓鼓,惊诧万分,双目之中尽是难以置信的神色。
“好啊你,洗砚!我还没问你呢!怎麽将我的被褥全换掉了!我那件芽青色的呢!”
那可是她最喜欢的一件呢!那日从花房回去便不见了踪影,叫她好找!
就连平日里拾掇衣物被褥的阿柏,也不知个中缘由。
原本想同洗砚问上一问,只是这几日他都躲着她走,就连观梧院的大门都不曾踏进。
今日可叫她寻着机会了,看洗砚再往哪里逃!
“洗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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