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躺下好好休息。”文玉将榻上的锦被扫了扫,扶着宋凛生向後靠去。
只是宋凛生仍是不能宽心,一面靠坐在榻上,一面还不忘说起夜里的事。
“小玉,那春蓬草,可有踪迹?”
文玉沉吟片刻,并未立时回话。
“有倒是有。”她还是觉得这个有无对于她和彦姿来说,有些古怪。
缘何彦姿去看便没有,换了她倒好似轻而易举便寻得了。
“不过我见它生在沅水底,与河面相去甚远,不似穆大人所言能将人缠绕拖拽甚至伤人性命。”
文玉将水下所见照实说了,并未有丝毫的隐瞒。
“如此说来……”宋凛生拧眉低语,不知在想些什麽。
烛火跳动,将宋凛生额前的薄汗照得分明,而他眉宇之间的忧色更是展露无遗。
“如此说来,得寻个机会再下一趟水才是。”文玉倾身取过一旁的铜盆,捏了干净的帕子在手中。
“是,穆大人决计不会说胡话糊弄于你我。”宋凛生颔首称是,一定是他们漏掉了哪处的细节。
只是,会是什麽呢?
“嘶——”文玉忽而出声,与之同时她的双手极速从铜盆里抽出来,手中的帕子也随之滑落。
宋凛生应声擡首,整个人也瞬间坐起来,身前的锦被滑落,露出他整个里衣和小片胸膛。
“小玉!可烫着了?”说话间,他也顾不得许多,便伸手去看文玉的伤势。
文玉呆呆愣愣的,似乎被什麽东西惊着了一般,任由宋凛生牵着她的手查看。
她既不出声,也不动作。
宋凛生将文玉的双手捧起,在烛光的照耀下仔细查看着。
他动作轻柔迟缓,似对待着世间万般无二的珍宝。
文玉回过神,顺着自己的小臂看上去,一直看到被宋凛生托着的指尖,一直看到宋凛生……若隐若现的胸膛。
“咳,不是烫伤。”文玉指尖微弯,提醒着宋凛生,“许是在水里划破了,伤口很小的。”
仿佛为了印证她的话一般,莹白如玉的指尖上一道淡红的伤口立时鲜明了几分。
已经没有流血了,可见伤得并不厉害。
文玉倒并不觉得十分痛,只是先前忙着宋凛生的事她没注意到。
方才猛地一入水,大约是沾了热水有些刺激,这才令她惊呼出声。
只是,她倒记不起是在水下哪处受的伤了。
她一路上都行进得很顺利,难不成是……春蓬草……
“不行,伤口再小也得先包扎上,否则——”
宋凛生急匆匆转过身在床榻里面的边柜里翻找着,观梧院原先是他的住处,他自然是十分熟悉的。
他从前在边柜里存放了好些创伤药,如今正好用得上。
“否则就该愈合了。”文玉扑闪着眼睛,尝试着弯了弯指尖。
不碰水的时候她感觉不到丝毫的疼痛。
不过……她是精怪之身,又有师父的神息护体,寻常的器物应是伤不到她的,更何况水底的石子藻荇什麽的。
倒是有些奇怪。
“宋凛生,真的不用包扎。”回过神来,文玉摇着头唤宋凛生,擡手便想去拉住他。
凡间的药石对她的效用很小,更何况她是疗愈精灵,只需要自己休息休息,伤口便能愈合了。
可那头的宋凛生恍若未觉,仍在抽屉里翻找着。
这个止血,那个祛疤,都好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