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会对一个赝品产生感情。
谁会对赝品动真心?
至少姜千桃不会。
陆行川多想质问她,她对他所表现出来的喜欢,难道真的没有半分真心么?
然而事已至此,已经没有什么好质问的。
他也没有质问她的立场。
是他先将她当做赝品的。
陆行川忍不住问:“那你送我的……”
千桃说道:“送你的手表,是即礼曾经戴在手上的款式。”
他紧盯着她问:“有一回,你从剧组回来,哭肿了眼睛。”
冬夜里,少女似乎浅浅叹息:“那天,是即礼忌日。我很思念他。”
陆行川察觉。
这次提及陆即礼,她连语气都在不自觉放柔。
忌日。
陆即礼的忌日。
专程赶回来看着他这张脸,回忆陆即礼么?
陆行川眼眶微红。
他仍旧不死心:“那你为什么,非要跟我在一起不可?你可以去找别人当替身,你可以去找一个更合你心意、不会忤逆你的人当替身。”
千桃像个教书育人的先生,面对他一个接一个的问题,仍旧不厌其烦地回答他。
少女声线愈发温婉:“你的长相、身形,都跟即礼很像,除了你,我没有找到第二个跟即礼这么相似的人。”
陆行川扯了扯唇角。
他早该料到她的答案。
他还记得她打电话威胁他不能分手时的语气,像是沉入水底濒死的人。他那时丝毫不怀疑,只要他强硬地跟她分手,她就会彻底沉溺在水中失去呼吸。
那时,他还真误以为她喜欢他,甚至为此心动。
有路人途径这条石子小道。
天色太暗,路人举着手电从这里穿过。
很默契的,这种时候,他们没人再出声。
白光穿过,原本阴压压的四周被照亮。光线仍旧不算太强烈,却足以看清周遭景致。
短暂的十来秒。
陆行川凝见千桃的神色。
她下巴稍稍抬起,眼眸水润,她的视线穿过他,好像在看另外一个人。既疏离,又痴迷。对他疏离,却又对他这张脸极度迷恋。
片刻,路人穿过这截石子路,光亮渐行渐远。
黑暗再度将他们笼罩。
千桃悄声问他:“你觉得很生气?你想要跟我分手?”
不生气。
他不该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