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千桃熟读剧情,当场套用了一句原文里出现过的台词:“这样很好,你将我当替身,我也将你当替身。你需要我成为白初的时候,我会照做,同样的,我也会尽力让你跟即礼更相似一些。我们之间的关系,更像是各取所需。”
“各、取、所、需。”陆行川细细摩挲着这几个字眼。
“可我们不同,我面对你时,会将你真正当成即礼;然而你面对我时,却无法将我当作白初,所以你对我的态度,时而好时而坏。”千桃冷得搓手手,一边还要敬业爱岗地照搬台词:“这都没关系,我可以迁就你。”
陆行川被她气得发笑。
一来二去,她还对比起来了?
她面对他,该有多理智、多冷静,才说得出这么番话。她坦坦荡荡,反而衬得他像个丑角。他心中烧起把无名火。
然而他知道,这把火不能烧到千桃身上。
是他先将她当赝品的,是他先找上她的。
她没有怪他,他又有什么理由去怪她?
许久,他说:“你喜欢给我夹鱼肉,是因为,陆即礼喜欢鱼肉?”
千桃蹙着眉纠正他:“他是你小叔。”
陆行川变成陈述的语气:“你喜欢给我倒乌龙,也是因为他偏爱乌龙。”
千桃坦荡道:“对。”
“你之前在医院、在白初面前说的喜欢我,也是对陆即礼说的?”
千桃没否认:“当然。”但她语气中带上讶异,似乎没料到会被他听见。
“那我生日,你何必再送蛋糕给我?你不需要费神敷衍我。”
千桃震惊:还有蛋糕这事?
黑夜里,陆行川也没法全然看清千桃的神色。
他身量稍高,千桃恰好到他脖颈的位置。
如果光线再强烈些,他低头就能将她的模样尽数收入眼底。
但她的沉默,无疑是显而易见的。
夜色深沉,冷风时不时吹来,凉意好像要穿破人的皮肉直直抵达内里脊髓。
他生出种荒谬的想法。
有没有可能,千桃根本没有给他送蛋糕?
陆行川眉头紧拧。
想到这种可能,他不受控制地垂下眸,目光紧锁在千桃身上。
像是想要验证他的想法、想要将他的侥幸全部打碎般。片刻的缄默后,千桃出声打破深夜的寂静。她音色偏冷淡,偶尔陆行川会从她的语调中听见些绵软。然而绝不是现在这种时刻。
现在,她的声音似乎比起凛冽冬风还要更冷些:“你生日那天,我在剧组。”
陆行川抬眸,视线越过千桃,落到不远处亮着熹光的亭子中。
千桃没有将话说开,但她的言下之意是什么,陆行川已经猜到了。
蛋糕不是她订的。
她也没在乎那天是不是他的生日。
陆行川自己也并不是特别在乎自己的生日。只是,他不在乎是一回事,千桃不在乎又是另外一回事。她不在乎他的生日,就像是在说,她不在乎他一样。
他生日那天,她甚至没想过要敷衍他。
陆行川觉得他不该受到千桃态度影响,他更不该对千桃产生不应该的感情才对。
他们之间,如她所言,合该是各取所需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