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逝水一动不动地抱着他,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梳理着他的长发,目光落在怀中人恬静的睡颜上,充满了无尽的怜爱与珍视。
啰嗦
闻人逝水约莫将人抱在怀里哄了一个时辰,怀中的人才呼吸渐沉,真正睡去。
他动作极轻地将晦明灯放入锦被之中,细致地掖好被角,目光流连在那张恬静睡颜上片刻,方才无声起身离去。
殿门悄声合拢。
烛火微微摇曳,映照着床榻。
本该熟睡的晦明眼睫轻颤,缓缓睁开了眼,一双明眸清明如水,哪里有一丝睡意。
他静静望着闻人逝水离去的方向,直至那身影彻底消失在感知之外。
他慢慢坐起身,丝绸般的乌发滑落肩头,随手自床头抽出一卷话本。
指尖刚翻开第一页,甚至未及看清其上墨字,身侧空间便泛起一丝极细微的、几乎难以察觉的灵力波动。
一道身影已然悄无声息地坐在了床沿。
来人一袭冰蓝绡丝长袍,纤尘不染,玉冠高束,墨发一丝不苟地垂落身后,周身散发着清冷矜贵的气息,正是云慕亭。
他面容俊美无俦,却如覆寒霜,眸色深沉似古井无波。
晦明灯并未侧首,目光仍停留在话本上,语气平淡无波。
“云慕亭,你来做什么?”
“来看看你。”
云慕亭的声音低沉冷澈,如同玉石相击,听不出半分情绪。
晦明灯并未接话,只垂眸看着书页,仿佛那上面有什么极吸引人的内容。
云慕亭的视线却落在他身上。
从那松垮里衣微敞处露出的手腕,到线条精致的锁骨,所有裸露在外的肌肤上,那些斑驳而刺目的红紫痕迹都无所遁形。
“你与他,何时进展至此?”
他问,声音里听不出喜怒,却更显压抑。
晦明灯翻过一页书册,头也未抬,反而抛回一个问题。
“你在外听了多久?”
云慕亭倏然抬手,骨节分明的指尖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扣住了晦明灯的下颌,迫使他抬起头,露出那明显被蹂躏得红肿不堪的唇瓣。
他的目光死死锁在那处,冰封般的眼眸深处似有暗流汹涌。
“从他碰你开始。”
他一字一顿,声线冷硬。
“直至此刻。”
晦明灯蹙眉,抬手挥开他的钳制,力道不大,却带着明显的不悦。
“哦?圣卿何时添了听人墙角的癖好?”
云慕亭周身气息骤然更冷,他冷哼一声,站起身,冰蓝袍袖拂动间带起细微的凉风。
“我今日动怒,并非为此。”
他顿了顿,似在极力克制什么,声线里终于渗出一丝难以压抑的愠怒。
“我确然介意此事,但我更怒的是,晦明灯,你为何又一次不知自惜?你的命从鬼门关前捡回已有两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