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开霁从陶南霜的背包里,找到了她偷走的手表。
“怎么就剩两块了,剩下的呢?”裴开霁拿着赃物质问她。
陶南霜把自己蜷缩在床头,胳膊抱住自己的膝盖,埋着头不敢吭声。
“我问你话呢!”裴开霁去抓她胳膊,陶南霜害怕放声惨叫
“别打我,别操我,求求你呜……”
“谁打你了!我让你回答我的问题,你装聋作哑什么意思?有本事插我一刀,有勇气偷我东西,就是没胆子看我眼睛是吧!”
陶南霜颤巍巍抬起了眼皮,潮湿的眼里盛满破碎的光,眼尾洇开一片潮红,她小心翼翼抽噎
“对不起……我再也不偷了,你原谅我吧。”
裴开霁刚蓄力起来的那口气,硬是卡在了喉咙里。
捅他的时候,倒是嚣张又自信,眼看自己不占上风,就急忙伪装成一个受害者,用眼泪换取同情,这个奸诈的小东西。
但事实是,这样的虚伪,却出奇地管用。
裴开霁扔下了那两块表。
“喜欢就送你了。”
“我也不是缺这点钱的人。”
陶南霜咬着自己的下唇,眼神惊恐望着他,仍是不敢说话。
果然裴开霁又变了脸,严肃怒目看向她“你拿刀捅我的时候,就没想过我会死吗!你下手的那一刻,有没有过一点后悔?”
“有……”
“真的?”裴开霁半信半疑盯着她裹满泪眼的湿眸。
陶南霜委屈点了点头。
“嗯。”
后悔没捅死他。
裴开霁烦躁地把额前的头往后抓去,露出那优越的眉骨,剑眉不耐烦挤压着。
“行,我就当你一时冲动不懂事,毕竟你在蒲驰元那也犯过错,但你给我记住,有再一再二,没有再三再四!”
陶南霜说好。
裴开霁轻而易举把自己说服了。
他不是那种愚蠢的家伙,但是感情迟钝的他第一次遇到爱的人,打心底根本不愿意接受,陶南霜下手想捅死他的事实。
于是他只能将错就错,宁可为自己编织出一个虚伪的谎言,也不愿意承担得知真相后的心痛。
陶南霜是个识相的货色。
善于察言观色,总是见风使舵。
裴开霁撩开自己的裤子,给她看,她捅出来的那道伤疤,他大腿肌肉健硕,疤痕醒目,深色的缝合线埋在皮肉里,像一条僵直的蜈蚣丑陋又骇人。
虽然愈合得差不多了,但只要动作幅度太大,还是会钝痛。
陶南霜问他痛不痛。
裴开霁说痛死了。
陶南霜趴下去,朝着那条伤疤小心翼翼给他吹气。
轻柔的呼吸,喷洒进深入骨髓的创伤里,她小声说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