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姨的胸口跌宕起伏,眼眶微红地瞪着我。过了足足五六秒,她才深吸几口气,勉强把想拿盘子扣我脸上的冲动给压了下去。
她努力挺直腰杆,试图端起已经碎了一地的长辈架子,语气生硬地给昨晚的事定性
“那是个意外。”
“意外?”我嘴里的鸡蛋还没咽下去,鼓着腮又嚼了几下,“您管那叫意外?那我看这意外持续的时间挺长啊。还有那个手法……手酸不酸?”
“程舟!!!”
小姨这一嗓子彻底破了音,脸上那层竭力维持的冷静面具到底是“咔嚓”一声裂开了。
“你能不能别像个情的泰迪一样揪着这点破事不放?”
她语快得跟连珠炮似的,生怕慢一秒就被我抓住漏洞“我是看你……看你那副鬼样子实在太难受,怕你年纪轻轻憋出病来,才……才出于人道主义帮你一把!你别蹬鼻子上脸,不知好歹!”
“人道主义?”
听到这四个字儿,我实在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我把身子往后一仰,整个人放松地靠在椅背上。双手抱臂,上下审视着眼前这个正在用大道理掩饰心虚的女人。
“行,人道主义。这个词儿用得好,非常高尚。”我点了点头,接着抛出了那个最核心的问题,“那小姨,我咨询一下。您这种针对外甥生理健康的人道主义援助……是仅此一次的慈善活动呢?”
我故意停顿了一下,看着对面逐渐紧缩的瞳孔
“还是可以展成为长期的固定项目?”
小姨噎住了。
本来素白的双颊几乎是以肉眼可见的度迅充血,绯色从纤细的脖颈根部一路蔓延,瞬间就红透了耳廓,明艳似最上等的晚霞。
她嘴唇动了两下,大约是想骂一句“无耻”或是更狠的话,但那些词在舌尖上滚了一圈,终究还是被她狠狠咽了回去。
她是个绝顶聪明的女人。
聪明到比谁都清楚,潘多拉的魔盒既然被掀开了盖子,就断不可能轻易合上。
这时候再想装作若无其事,不过是自欺欺人的痴梦。
空气胶着了足足半分钟。
“……看你表现。”
良久,她才从紧咬的牙缝里极其艰难地挤出一句话来,声音小得像蚊子哼。
听到这话,我心脏“咯噔”一下,差点跳漏了一拍。
这就是个信号,一个投降的信号。
我赶忙趁热打铁,乘胜追击,根本不给她喘息的机会
“什么叫看我表现?”
我锁住小姨躲闪的眼,直白地问道“怎么个看法?表现好了……有赏?还是表现差了……要罚???”
“昨晚那样,算是惩罚,还是……奖励?”我刻意停顿,让暧昧静悄悄地弥漫。
“你还没完了是吧!”
小姨蓦地抬眼,可是这回那双漂亮的眸子里却没了先前恨不得将我生吞活剥的杀气,反而多了一丝色厉内荏的慌乱,宛如是一只被逼到了墙角只会炸毛虚张声势的猫。
“少在这儿胡搅蛮缠!吃饭!吃完赶紧滚回你房间,上你的课去!”
“我不饿。”
我目光下移,直勾勾地定在她的右手上。
那是一只极好看的手,手指纤长,皮肤细腻。
而这只在昨天握住我命根子然后被弄得满是白浆的手,如今正捏着一个精致的小瓷勺,在一碗热豆浆里茫然地搅动着。
温热的白色液体随着漩涡转动,这画面所带来的联想太过直接,直看得我嗓子干。
“我就想知道,”我不自觉地吞了口唾沫,“下次『意外』什么时候来?”
“没有下次了。”
小姨断然拒绝道,只是语调虚浮得厉害,好似踩在棉花上,将她心底的动摇卖得一干二净。
“真的?”我压低了声音,仿佛变成了一个正在教唆良家妇女犯罪的恶棍。
“可是小姨,这禁闭……少说还得关上个把月。您要真撒手不管,这满身的劲儿没个去处,万一哪天瞧见您弯腰做瑜伽,一个没把持住……”
“你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