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语气更加森寒“负责现场指挥的,有两人确认。一个就是你提到的杰克,代号‘开膛手’(JacktheRipper),心狠手辣,擅长破坏和审讯。但真正负责整个行动策划和指挥的,是另一个,名字未知,极其神秘,代号……‘人妖’(Ladyboy)。”
“人……人妖?”我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这代号也太……别致了。
怎么会有人给自己起这种代号?
是某种恶趣味还是另有深意?
尽管形势严峻,这个突兀的代号还是让我感到一丝荒诞。
但我迅压下了这不合时宜的情绪,现在不是纠结代号的时候。
“代号确实古怪,但绝不能轻视。”苏将军似乎猜到了我的反应,严肃地补充道,“能用这种代号并且担任总指挥,说明此人要么极度自信于自身能力,要么性格乖张难以捉摸,无论哪种,都是极其危险的对手。”
“我明白。”我沉声应道,将“人妖”这个代号牢牢刻在脑海里。
接着,我主动向苏将军汇报了刚才生的“意外”以及我的处置决定“将军,还有件事需要向您汇报。关于苏晚……我刚才下令,让魏宁暂时限制了她的人身自由。”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瞬,显然这个消息也让苏烈钧有些意外。
我连忙解释道“将军,请您理解。小苏她……因为林薇的事情,情绪非常激动,几乎失控。我担心她在这种状态下,不仅自身安全可能受到威胁,更可能会打草惊蛇,严重影响我们接下来的‘引蛇出洞’计划。所以不得已,才出此下策。我向您保证,这只是暂时的权宜之计,行动一结束,确认安全后,我立刻亲自去向她道歉,恢复她的自由。”
电话那头传来苏将军一声无奈的叹息,带着几分对自家侄女性格的了解“唉……这丫头,从小被她爹惯坏了,脾气一上来谁都拦不住。维民,你做得对,特殊时期,不能由着她性子胡来。你的处置……我理解,也支持。”
但他随即话锋一转,语气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提醒,甚至有点像是经验之谈“不过,维民啊,我可提醒你,我那侄女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你既然下了令,就得多派几个得力可靠的人看着她!最好是身手好、脑子活、还得耐得住她磨的!千万别低估了她想办法溜出来的本事!要是让她跑出来搅了局,或者出了什么意外,别说你,我都没法跟她爹交代!”
我听得一阵汗颜,连忙应承“是!将军放心!我这就亲自交代魏宁,一定加派双倍人手,确保万无一失!”
挂断电话,我揉了揉眉心,只觉得前所未有的疲惫。
外有神秘莫测的“人妖”和“开膛手”虎视眈眈,内有情绪失控的苏晚需要安抚和“看管”,还要小心翼翼地操控林薇这条线去“引蛇”……这盘棋,真是越来越复杂了。
但无论如何,戏已经开场,就必须唱下去。
我定了定神,拿起内部电话,准备给魏宁再做一番更“周密”的布置。
一小时后,我独自驾车来到了市公安局指挥中心大楼下。
夜色深沉,大楼灯火通明,戒备比平时森严了数倍。
魏宁早已在门口焦急地等候,一见我下车,立刻快步迎了上来,脸色凝重地带来了两个“意料之中”却又让人头疼的消息。
“市长,两个情况。”魏宁语很快,带着汇报工作式的简洁,“第一,按照您的指示,我们制造了看守上的‘疏忽’,林薇在十五分钟前,利用消防通道成功‘逃脱’,目前情报部门和武警的跟踪小组已经咬上她了,正在实时汇报位置。”
他顿了顿,脸上露出更无奈甚至有些后怕的表情“第二……苏秘书她……她打晕了负责看守她的两名女警,夺走了其中一人的配枪和证件,也……也不见了。”
我听了只觉得一阵气血上涌,无语问苍天。
苏晚这丫头,真是被她伯父说中了,简直无法无天!
但现在根本没时间去管她,找到“杰克”和“人妖”,摧毁这个潜伏的威胁才是当务之急。
“先不管她!林薇那边是重点!”我果断下令,眼神锐利,“通知武警和参与行动的军队同志,跟紧林薇,但不要打草惊蛇。一旦她与杰克或者其同伙接触,确认目标位置,立即收网,以雷霆手段消灭,绝不放走一个!”
“是!”魏宁立正应答。
“另外,”我话锋一转,目光沉静地看向魏宁,“我们需要一个诱饵,一个足够分量的诱饵,把他们彻底引出来。”
说着,我掏出了自己的手机,在魏宁疑惑的目光中,直接拨通了他的私人号码。
魏宁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他一脸懵逼地拿出来看着屏幕上的我的名字,又抬头看看近在咫尺的我,完全不明白我要干什么。
我对他做了一个“安静”和“配合”的手势,然后对着已经接通的手机,用一种清晰、冷静但又带着一丝刻意压低的郑重语气说道
“魏局长,是我,苏维民。情况紧急,长话短说。华民集团的那批核心金属样品,必须立刻、绝对安全地护送到长沙国防科技大学,交给那边的国家重点实验室。这件事关乎重大,不容有失。”
我刻意停顿了一下,仿佛在斟酌人选,然后继续说道
“我决定亲自押运!请你立刻安排两名绝对可靠、身手过硬的同志,跟我一起出。车辆和路线由你负责规划,要快!”
电话那头,魏宁先是愣了两秒,随即恍然大悟,脸上露出了钦佩和了然的神色。
他立刻对着手机,用同样严肃认真的口吻回应道“明白!苏市长!请您放心!我立刻挑选最得力的干员,安排最稳妥的车辆和路线,确保您和样品万无一失!我们在市局车库汇合!”
这就是聪明人之间的对话,无需多言。我挂断电话,和魏宁对视一眼,彼此心照不宣。
几分钟后,我和魏宁坐进了一辆看似普通、实则经过防弹改装的警用轿车后座。
一名穿着警服、神情精干的司机(也是挑选出的特警队员)负责驾驶。
我们这辆“诱饵”车,缓缓驶出了市公安局大院,融入了凌晨稀疏的车流,朝着通往省城长沙的高公路方向驶去。
我故意没有关闭手机,甚至让它保持着较好的信号状态。
我知道,我们的行踪,我们这个“护送核心样品”的“绝密任务”,会通过我们自己的渠道,“恰到好处”地泄露出去。
几乎在我们出的同时,这条“重要情报”就已经被“有心”的同志,迅报给了坐镇临时指挥所的苏烈钧中将和武警总队的上官烈阳将军。
一时间,无形的天罗地网悄然撒下。
在我们行驶路线的前后左右,不同高度、不同型号的军用无人机如同无声的幽灵,在夜空中盘旋,光学和红外传感器牢牢锁定着我们的车辆以及周边数公里范围内的任何风吹草动。
更远处的关键路口和制高点上,来自武警机动总队的精锐特战队员,已经携带着狙击步枪、反器材武器和各种观测设备悄然就位,如同蛰伏的猎豹,随时准备扑出。